晓年能猜出它在嘀咕什么, 于是继续揉揉它的小肚子,笑道:“没有骗人。”
——基本上他喜欢所有小老虎,所以当然没有骗人(虎)……
窝在一旁抱着兔子玩偶咬它耳朵的崽崽对名字从来没有像乖乖这么看重, 当初都能很大方地把笔画多的“崽”字让给弟弟, 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在崽崽看来, 反正它也是从草里钻出来看到哥哥的,也最喜欢哥哥了, 所以名字是叫荣年还是叫慕年,都行。
它见兄弟伙儿有些闹脾气, 现在还霸占了晓年的腿,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旁边, 等哥哥哄(忽)好(悠)了乖乖, 大家一起睡觉。
眼看时间确实不早了, 晓年把小虎崽抱起来, 亲了下它的小额头:“咱们今天先睡觉,也许明日乖乖醒来,就会喜欢这个新名字了。”
把半信半疑的小家伙抱到它们专用的小垫子上面,然后给小虎崽盖上小被子, 晓年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乖乖的背,竟然哼起了小调哄它们睡觉。
在熟悉的声音和气味的安抚下,小虎崽终于进入了梦想,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看着它们安静睡着的样子,晓年如释重负,露出了一个笑容,但心中随即生出一股淡淡的惆怅。
因为先祖返魂直到本体成年才能变成像刘煜的先祖返魂那样的大白虎,所以这几年小虎崽的体型只有极小的变化,实际上并没有长大多少。
虽然这个成年的概念,似乎并不是指人一般二十及冠就好,像刘煜就是弱冠前便拥有了成年形态的先祖返魂,但对于小家伙们来说,“成年”恐怕还要许多年。
从晓年第一次见到小虎崽到现在,时光飞逝,一晃三年过去了,他们甚至从天京转了大半个冀州后搬来了绥锦,很多事、很多人都发生了改变。
而正因为小家伙的虎形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导致晓年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它们还没有长大,它们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宝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晓年迟迟没有决定给它们取什么名,一方面是太过慎重而不好做决定,一方面也是在潜意识里不舍得它们长大。
因为叫乖乖和崽崽的时候,它们还是可以在晓年身边撒娇耍赖的小老虎,可一旦有了大名,以刘氏为姓,就意味着它们迟早有一天要肩负起作为冀州皇族的责任和义务。
继承煜亲王的封地立阳三郡,也许没有继承整个冀州那般责任重大,但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未来它们需要付出寻常人们难以想象的努力,要经历无数的磨难和历练。
晓年可以把两只小虎崽抱在怀里,但却不能同时抱动两个六岁的娃娃,就好像预示着,当小虎崽以后不再是小虎崽,晓年就再也不能为它们遮风挡雨。
这让他一度感到有些失落,甚至有些伤怀。
刘煜原本靠在他身后,也在认真听小大夫哼小调,忽而发现他停了下来,还一边摸着小虎崽的被角,一边若有所思起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寂寥的气息。
慢慢靠近他,再伸手环住对方的腰,刘煜整个人贴在晓年的身后,几乎将他笼在臂弯里。
寒冷的冬季,卧房里暖暖的,但怎么也比不上人身上的热度,晓年只觉得自己像贴在了一个暖炉上,舒服得靠在了刘煜的怀里。
虽然好久都没有动静,但从晓年的呼吸可以判断他一直没有睡,刘煜也不开口,就这样陪着他心里想事情。
过了一会儿,晓年轻声喃喃道:“你说,我们还能这样陪它们多久?”
冀州的孩子,五、六岁开蒙,八、九岁就请西席或者到族学学习,此后还要投身科举或武举的大军。
皇族的子弟不用参加科举、武举,但若是身为封主之子,尤其是镇守边境的封主之子,承受的压力只多不少。
因为他们要带领边境军守护国界,稍有不慎就会让自己的百姓和士兵丢掉性命。
皇族镇守边境,是与生俱来的荣耀,也是推卸不掉的责任,他们不像普通人,如果做不好可以放弃、做不好可以换一件事情来做。
“你想多久,就多久。”刘煜当然想要两人独处,但想想估计是很难逃过小崽子的纠缠的,既然明知道躲不过,自然是以晓年的意愿为主。
“这是我想,就能实现的事情?”晓年对此深表怀疑。
小孩子长大总是很快的,比人想象得都要快,三年前它们还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老虎,现在不也读书识字、知书达理(雾)了吗?
说不准再过两年,它们就不再需要他们了,甚至像普通男孩子必经叛逆期,就是那种总要跟长辈对着干的叛逆期。
晓年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刘煜把头靠在他的颈脖上,一边蹭一边想:那岂不是正好可以揍他们了。
虽然心里想着“棍木奉底下出孝子”,但到底不敢跟晓年透露分毫,他反而道:“那以后就不拘着它们,随它们去玩,到处撒野,就和原来一样。”
“那也不行……”哪怕不带世俗功利的目的,读书是为了明理,学武可强身健体,学一些总没有坏处,太过放纵的人生是容易失控的人生,无论是对己还是对人,都一点也不美好。
就像先帝刘焜,虽然疾病也是导致他性格暴虐的原因,但敬皇帝的溺爱也是把他变成那个样子的原因之一。
晓年正准备反驳着,被身后的人蹭得脖子痒痒的,不禁生出些异样的感觉。
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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