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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絮见长陵终于微微变色,似乎有些兴奋难耐,她伸手摘下面巾,现出了一张体无完肤的可怖面容。长陵不寒而栗了起来,尤其想到被那口大锅活活煮死的女人——就算她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但被活蜕了人皮做成毡子这死法也太惨绝人寰了一些吧?
箐答将铜盆内捣过两轮的方帕拎出来,递给了南絮,南絮捏着湿漉漉的帕子,慢慢靠近长陵,“别怕,我动作很快,不会弄疼你的……”
一笑间,南絮的双手往前一伸,精准无误的将那块方帕贴上了长陵的脸。
这方帕带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长陵觉得自己的脸皮像是给什么揪住似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恶心,但只是刹那一刻——方帕倏然揭起,出乎意料的,没有脸皮被撕开的痛感。
她迟疑睁开眼,见那方帕不知怎地已凝结成一张人脸的形状,南絮盈盈踱到铜镜前,将人形戴上了自己的脸。
长陵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南絮在做什么。
下一瞬间,就听到咯咯切切的笑声绕梁飘荡了起来。
南絮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缓缓转过了身。
长陵看到了一张与自己无异的面孔正欣喜若狂的朝自己望来。
那笑容带着几分妖娆,安在长陵的容貌上莫名透着一种诡异,箐答聘宁几人又惊又叹:“门主,这副皮囊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呀。”
“真的,门主,你看去好美好美啊。”
长陵:“……”
搞半天,就只是易了个容?
“当然不止是易容了。”南絮对着铜镜轻轻抚着自己的脸,“若不一试,岂能知晓你的皮能不能安在我的身上……我试了那么多人,你可是第一个能让我满意的人呢。”
“之前?”长陵冷冷道:“你为何要撕下那些姑娘的脸皮?”
“我费了那么多周折才把她们抓来,她们却害我空欢喜一场,”南絮轻轻嗟叹道:“我不开心,就撕了,有什么问题么?”
她语气天真无邪,甚至还有一丝委屈,仿佛在说“我不喜欢这幅画撕了有什么问题么”。
长陵一时无言以对。
对着一个失心疯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姐姐,都说红颜薄命,足见你本也是活不长的,如今我代你将这副姣容传下去,你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说话间,一直闷声不吭的老妇拉开幔帐,露出里头一张用来拴着铁链的楠木榻子。
南絮拾起托盘上的尖刀,笑嘻嘻道:“那么,开始吧?”
这时,一个女弟子匆匆奔入屋内,惊惶道:“门主,有个人硬闯入门中,说是要见门主。”
南絮一惊:“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那人自称是东夏人……”
“东夏人?”南絮狐疑的扫了长陵一眼,又怒道:“你们一群窝囊废,连一个人都拦不住么?”
“那人武功极好,姐妹们一时没人拦得住,而且……”那女弟子结结巴巴:“而且他说与门主是旧识,叫我们进来通报,说只要门主听到他的名字,自然会出去见人。”
南絮眉头一蹙,“他叫什么?”
“他说……他叫符宴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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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站着一个男子。
一袭淡青色长袍,头发以玉簪半束而起,颇是一副清雅的装扮。
南絮跨出内厅,一看到那身修长的背影,整个人微不可察的一颤,“宴归哥哥?”
他转过身来,见南絮面上蒙着一层薄纱,不确定开口道:“南絮?”
“是我。”南絮望着跟前这个比记忆中还要优雅的男子,极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一些,“……你来作甚么?”
符宴归笑意温和:“五年未见了,不请我喝杯茶么?”
屋内,长陵被塞了一嘴布坨,拴在一根柱上,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南絮的厢闺美则美矣,美中不足的是隔断漏风,几十尺距离的说话声也能听着,这会儿别说是长陵,连看守的聘宁也八卦的竖起了耳朵。
长陵正在猜测这位单枪匹马杀入五毒门的人是何方神圣,只听那人道:“你长大了不少,那时候你才这么高……”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你坐吧……没看到有客人么,还不看茶?”
这后一句,自是对着下人说的。
南絮看符宴归轻轻抚了抚茶盖,没头没尾问:“你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
符宴归放下茶盏,“你不会的。”
南絮听他这么说,虽然还端着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神色却柔和了不少,“听下人说你是硬闯进来的,我还当你是来找我的麻烦的……”
符宴归闻言一怔,歉然道:“若不是看门的不肯传话,我也不必如此……我此次来找你,本是荆老将军所托。”
南絮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你说谁?”
“是令尊。”符宴归:“他听闻你母亲过世的消息,甚是难过,对你也尤为挂怀,所以……”
“哐当”一声杯盏落地,长陵听到南絮怒极而发作的声音:“用不着他假惺惺!五年前,我娘带着我千辛万苦去金陵找他,可他呢?他让我们在府外苦等了足足一夜,连门都不曾开一下……这样的爹,我不要也罢!”
“南絮姑娘,当时的情形你并非不知,陛下严查鹿裕侯府毒杀之案,令堂亦牵涉其中,朝中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荆老将军,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他对你们毫不关怀,又怎会请求我亲自送你们回来……”
话止于此,长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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