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再度施为,气血一时翻涌,直蹿的喉头出血。
好在只是用了些许轻功,没到真气逆流的境地,长陵深吸了一口气,轻飘飘道:“没什么,我偶尔紧张会吐点血,习惯就好。”
叶麒:“……”
她一抬袖,将嘴角的血抹了,大步往前:“别磨蹭,那几个和尚马上就来。”
这一提醒,叶麒也顾不上计较“紧张会吐血这种习惯是怎么养成的”,两人一先一后,径直往地窖方向奔去。
一跨入地道口,叶麒与长陵都不由一怔。尽管走道狭窄,但一眼看去,壁灯都是点着的,通道深不见底,不知下头是副什么光景。叶麒在腰间胡乱的摸了几下没摸着,好容易搭准刀柄,抽出勾魄刀往后一送,“我先下去,若看到人,我会救他上来,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速速离开便是。”
长陵刚握住刀柄,叶麒二话不说,大步流星的朝下头奔去,一眨眼就蹿没影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勾魄刀,一时无言以对。以前她纵横江湖,危难之际从来都是她把兵器留给战友,何曾需要他人操心她的安危——但今时不同往日,她随便跳两下都能吐血,手中要是再没个兵器,别说对付外头的几个秃驴,就算真遇到付流景,也不一定能够杀的成。
所以她没有推辞这把勾魄刀。
但她分明听到他说要救付流景……长陵忽然清晰的意识到,她与叶麒的结伴同行之谊多抵也就到此为止了。
长陵眼神冷了几分,她摩挲着勾魄刀柄,一步一步迈入地窖之中。
地窖内尽是一股湿漉漉的潮气,不知哪来的微风,吹的烛光忽明忽灭。
长陵环顾了一圈,这地窖被铁栅栏隔为一间一间的地室,门上上了重锁,果然是个拘人之所——只是放眼望去,每个囚室都是空的,除了甬道的尽头。
她视线一扫,看到叶麒在为尽头的那间囚室解锁。
叶麒的开锁功夫并不利索,铁针掏入锁眼好几下都没弄开,他越是心急手抖的越厉害,这会儿倒有些记挂那把削铁如泥的勾魄刀了。
囚室内没有点灯,只有一桌一椅还有尚算得上是床的榻子,床上的人背身而卧,听到门外锁链“铛啷啷”的动静,惊坐而起,仿佛迟钝了一瞬,转过身来。
恰是此时,锁头被撬开,叶麒眉色一喜,迫不及待的推开铁门,与囚中人打了个照面。
叶麒歪了一下头,有些不大确定的分辨道:“付、付公子?”
“你是谁?”
沙哑的嗓音令长陵情不自禁的慢下了脚步,她想了一想,从衣兜里掏出丝帕蒙上脸,心脏控制不住的咚咚直跳。
与世长隔十一年,犹如数日之别。
于长陵而言,泰兴城的火未灭,越家军的血未干,付流景三个字更像是一根嵌入心头的刺,每每触及,总会牵起一阵不寒而栗。
有许多的事本就想不通,比如付流景为什么会失踪,比如中原的掌门人为什么会为了救他不远千里而至……然而,所有的未解之谜都在得知他行踪后被她放在一旁了。
她本来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直到听到这句“你是谁”。
下一刻,长陵顿足于牢门前,眼神越过叶麒落在了囚中人的身上。
那人一身衣着褴褛,头发蓬乱,两腮虬髯连鬓,显然关押在此有一段时日了,换作是旁人,被糟蹋成这副德行哪还能看得出本来的面貌。
何况是个在武林中消失了近乎十年的人。
但是付流景……
十五岁,在茂竹林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忍不住想,真是个风姿奇秀的美男子。
那是一张不论被如何摧残,但凡见过,就难以忘怀的面容。
长陵深藏许久的腾腾杀气,没留神,一点一点的溢了出来。
这时,忽听叶麒道:“付公子,你可还记得十一年前在伏龙河遇到的那个人么?”
伏龙河?
长陵想起当年她被付流景一掌打入瀑布之下,那条河域,正是伏龙河。
“是你。”付流景审视了叶麒一眼,“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付公子,你既然未死,那她呢?可还活着?”
她?
长陵狐疑的看了叶麒一眼:哪个她?
付流景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再说。”
叶麒连忙点头,立马伸出手就要去解付流景脚上的镣铐。付流景道了句“多谢”,站起身时望见了站在门口的人,“她是谁?”
叶麒一回头,这才发觉长陵站在他身后,“你怎么来了?”
她没顾得上回答。
三步之遥,她望着眼前这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五官,双拳倏地握紧——那是如临劲敌的直觉。
长陵肩头一动,刹那间,但听叮的一声金铁交鸣,她手中的勾魄刀横空扫出,这一招“敲山震虎”本是无懈可击,但对方的刀气携着破风断月之劲席卷而来,长陵一时经受不住,连连倒退数步。
下一瞬,几乎是那人出刀的同时,另一只手发出一掌森然之气,结结实实的拍在叶麒胸口之上!
“噗嗤”一声,殷血喷溅,叶麒被这一掌击的狠狠的撞在墙上,而后重重跌在地上,鲜血一口又一口的涌出来,像根本止不住似的,染红了一片前襟。
长陵心中一沉,她看的分明,那一下正慑心脉,就算当下不死,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她这才看清了那人手中的武器。
那是一柄长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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