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及时走了过来,轻轻摇了摇孙俏的肩,唤了两声:“二姑娘,二姑娘?”
声音刚落,孙俏便突然坐直身子,要不是张大娘反应快,指不定就被她的头磕着了下巴。
因醉了酒,她腮颊酡红,双目迷离地看了一圈周围,迷离的目光最后落在瑾月的脸上,笑容逐渐放大。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伸出双手死死抱住对方的腰,一脸傻愣愣地笑着。
张大娘一对细眉皱成了一个结,上前去掰扯孙俏的手臂,着急道:“二姑娘快松手,这可不是大少爷。”她以为孙俏将瑾月当成了孙孟璋。
哪知她越是拉扯,孙俏手劲就越大,整个人像是恨不得长在瑾月身上一般。
现场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除了孙俏时不时带着傻气的乐呵一笑。
瑾月尽量收敛住脸上的笑意,柔声开口:“小姐醉了,我带她去休息吧。”说罢便扶着孙俏起身。
张大娘不放心,连忙跟上去,走了几步扭朝大黑厨道:“去给小姐煮碗醒酒汤。”
大黑厨忙应着,放下手中碗筷就往厨房走去。
经这么一出,剩下众人似乎也失了兴致。最终还是陈六起身端起一杯酒朝众人道:“继续,大家继续,不能浪费了咱们二小姐一番心意。”话音刚落,仰头一口闷了。
众人也给他面子,觥筹交错间,气氛这才终于渐渐回暖。
西厢房内。
张大娘去厨房打了桶热水进来见软塌上的孙俏还死死抱着瑾月一只手臂不撒手,她心中直叹气,倒了半桶热水在孙俏惯用的脸盆里,拧了帕子走近,正准备帮孙俏擦脸,哪知孙俏偏过头直往瑾月背后躲。
瑾月从未见过这般孩子气的样子,心荡漾起一圈涟漪,伸手朝张大娘说道:“我来吧。”
张大娘无可奈何下还是交出了帕子。
她默默站在一旁,亲眼看着这个年轻男子替二姑娘擦脸,他的动作很轻,眉眼间的神色极尽温柔。
这一幕让张大娘有一瞬的恍惚,只觉得眼前场景好似多年前她坐在洞房里时,有个男人用喜秤轻轻掀开了她的红盖头,眉眼也是类似的温柔缱绻。
不待她想多久,外面便响起轻轻敲门声,大黑厨的声音传了进来,“醒酒汤好了。”
张大娘忙去到外屋开门,端了醒酒汤进来。
这次她也没想着去喂,直接放在瑾月手里,僵着脸说道:“你好生照看小姐,我就在外屋守着,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直到张大娘从里屋出去带上了门,瑾月才无奈笑了笑,暗道这老阿姨对他提防得真紧。
将醒酒汤喂给孙俏喝下,趁着她放松了些,他将那一直环在他身上的手挪开,起身去提起那半桶水尽数倒在脚盆里,端过去放在孙俏脚边。
他缓缓蹲下身子,玉一般的手脱去她脚上两只绣花小鞋,替她洗起脚来。
这两只小脚柔嫩光滑,趾甲透着淡淡的粉,与她以前的脚很不一样。
她以前总穿高跟鞋,女人穿久了高跟鞋,脚总会出现些大大小小的问题。
他心疼她,劝了她好几次,但她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穿。
那时他就在想,他一定要变得足够强大,将她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她就不用再那么努力了
用帕子细细替她擦拭足上的水珠,好在,上天终是眷顾他。
*
衙门内,一袭绛紫锦袍的男人端坐于高堂,冷眼看着下面站着的几人。
“朕给足了你们时日,怎么,是嫌脑袋上的乌纱帽太沉了?”
范绉、刘鞍、庞真三人此时均跪在地上,额上冷汗不断,天子发怒,可不是说着玩玩儿。
还是范绉心态稳得住,顶着压力道:“陛下,不是臣等不尽心,只是这几起诡异凶案恐怕牵涉到西苍一个魔教势力,实在棘手。”
好在皇帝对屡破奇案的范绉存有几分欣赏,给了他解释的机会。
范绉将自己近日所查详细说道出来。
“臣先是检查了方氏的尸体,死状虽怪异却并不是没有先例,西苍一种蛊虫可无声无息钻入人体吸食完其所有养分就会悄无声息的离开。第二具尸体因早早被葬,臣听了通判和仵作的描述,亲自去墓地走了一趟,发现有乌鸦停留在那宋氏墓前,死亡特征极为明显。西苍有一种名为曼陀的毒蛇,其血液含有巨毒,中此毒的人死后身体便会散发出异香,引来乌鸦争食。
至于那被割舌流血而亡的人的确不是方氏所杀,只是在她屋子里的那柄短刀却是出自西苍,臣猜想应该是凶手想借官府之手解决方氏,但那人却明显小看了官府,不但没有嫁祸成功,反而被庞通判识破,最后凶手只能自己动手解决。
这几起凶案里除去中毒的宋氏,其余那两人都与同一个人有过节,那便是云盛赌坊的老板娘孙俏,只是这宋氏却是唯一一个与那孙俏无关的人,再经庞通判所提醒,原来她死前一个晚上被风月楼的顾绍叫了去。
据臣所知,这种毒除了解药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找个替死鬼,若是男子中毒可找个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子行房转移到女子体内。臣去查了宋氏生辰,发现她的确是阴女无疑。那顾绍……臣虽不知他究竟有没有与孙俏产生过节,但据人透露,孙俏这两月去过好几次风月楼。”
皇帝:“一个及笄不久的丫头会有这等手段?真凶另有其人罢。”如果真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范绉早就动手了,何必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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