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姑娘可是饿了,屋子里还有些面汤,可要端来?”
连翘打开车窗,掀起车帘,探出头来。她刚刚躺了一会,脸色好看了许多,眸子亮晶晶的,就连里面的红血丝看上去都透亮的很。
“不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玄铁城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屠老子摸了摸额角,想了会,遗憾的摇头:“玄铁城再往外面走,就是戈壁,再走就是沙漠了。连姑娘若想游玩,只能沿着戈壁滩边一路去。如今已过了中秋,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往北只怕姑娘的身体受不住,所以只能往东南方向去,会稍稍好些。”
连翘对屠老子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怔怔地想着,好像在思考他这个方案的可行度。
屠老子见她想得出神,想走又不好意思立刻闪人,咳嗽两声之后,没话找话说:“连姑娘为何不再多待些日子,不如就住在鸡鸣村,过了这冬日再回南方去也好啊!”
“呵呵,就算我想待着,我师兄也不肯。等你和小英都好了些,我们就会离开的。”连翘摇头说道:“北方风沙大,冰天雪地的,我也受不住。”
“哦……”屠老子不擅攀谈,这个话题结束之后,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别的,便无聊的四处张望着。
突然间,屠老子想到了画尘离。
这画尘离平时话不多,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或者像鬼魅似的出现在身边。可是无论他多静,都总是能让人注意到他,就好像你走进了茶馆就一定会往台上看看说书先生在不在。
屠老子在这里待了一上午,竟然没有看到画尘离,难道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咦,今天怎么没有看到画公子?”
连翘见他提起画尘离,并不理会。
屠老子这会子又犯懵了,继续说画尘离:“平时那画公子总是在连姑娘身边,鞍前马后的,今儿竟然没露个脸出来,真是奇了怪啊。”
连翘放下车帘子,缩进了马车里。
“我瞅着那画公子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见过大世面,为人处世也特别有风度。昨儿在市集上连姑娘你饿得走不动,画公子背你来,可真是体贴啊。”
连翘呯的一下,把车窗关上。她关得太用力,马车都随子震了一下,也把站在马车边的屠老子吓了一跳。
屠老子见连翘车窗紧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自圆其说:“其实那画公子也就是个花花公子罢了!这种男人我屠老子见多了,没几个好货!连姑娘你如花似玉的,身边现成摆着一个英俊稳重的师兄不要,怎么可能看得上那吊儿郎当的画公子!”
屠老子刚说完,马车两侧同时响起咳嗽声。
屠老子回头一看,画尘离不知何时就站在他身后。
他咳得轻快,笑得灿烂,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却是平平的往两边拉开,没有半点弧度,傻瓜都知道,画尘离已经听到了屠老子刚才说的话,而且对他所说的十万分的不满。
屠老子缩了一下头,往马车另一边闪去。这边,赫然站碰上许怀泽。他手里还拿着两个瓶子和一个药碗,看样子他是调配好了解药要来给屠老子上药。
虽然屠老子长得高大,但高不过马车,所以他压根没有注意到,马车另一边站着许怀泽,把他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
屠老子现在就是哭得喊娘也没用了,表面上他刚才只说了画尘离的话,实际上,他也深深地得罪了许怀泽。许怀泽对连翘的疼爱谁看了都知道,早已超越了师兄妹的感情,只不过连翘没有这个心而已。
现在屠老子当着三个当事人的面,说了如此不得当的话,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连翘在马车里听到屠老子话说到一半就没声儿,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了,却又听到了两声咳嗽,然后外面一片死寂。
她懒洋洋的在车里躺了会,见外面还没有动静,觉得奇怪,悄悄开了一边车窗,撩起车帘往外望去,只见屠老子点头哈腰的站在许怀泽面前不敢出声,而许怀泽一直拿着药碗若有所思,全然没有注意屠老子就在身边。
连翘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许怀泽为何生气。她又掀开另一边的车帘,只见画尘离正背着双手在她的马车边踱步,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昨天对着连翘施摄魂术的是别人,他是特地来慰问的好人似的。
连翘放下车帘,忽然间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生气。
这世间,承诺了再反悔的人一箩筐,表面亲热背后一刀的人可以从这里排队到京城,画尘离不过是个别有用心的人,她又何苦为了他的伎俩去生气。
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一个去世了,一个就在自己身边,她已经是比一般人幸运许多,真得没有必要拿着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连翘想通了之后,心情好了许多。
她抿嘴偷偷笑了一下,打开车门,跳下去,走到许怀泽面前,佯装不知的问他:“师兄,这是给屠夫的药?”
“嗯……啊,是的。”
“行,给我吧,我帮屠老子上药。”连翘冲着屠老子眨眨眼,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屋。
屠老子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许怀泽见他们进去了,这才走到画尘离面前,冷声质问:“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昨儿一时情急,对小妹用了摄魂术。今儿特地来看看小妹身子,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在下可以帮忙。”画尘离说得诚恳,笑得真挚,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半点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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