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
画尘离一点也不惊讶,他笑呵呵地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值得你感激的事。”
“我不会把你当成王爷。”
“我是你的画大哥。”从来都没有以王爷自居。
“我也不是念安公主。”
画尘离笑着点头,说:“念安公主生死未卜,皇上都不急着认亲,你又何必着急。”
连翘瞪他,过了一会,又说:“养好了病我就会离开这里,你别跟着。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该利用的也没客气,是时候放过我和师兄了吧。”
这回,画尘离态度变得认真许多。他放下粥,拿起桌上白绢细细擦拭手掌,像是在思考,又好像在拖延时间。
连翘怕他又想出什么馊主意,连声说道:“我说到做到,逼急了兔子都咬人,小心我跟你翻脸。”
画尘离突然快步走来,脱了鞋跳上床。大手一挥,厚厚帐幔缓缓落下,九层纱,九层绢,将偌大的木床隔绝在密闭的空间里。光线被阻隔,忽明忽暗,连翘只觉得眼前一暗,身体便落入画尘离的怀抱里。
“你……”
“早晚也是要翻脸的,我又何苦瞻前顾后!翘儿,你铁石心肠,竟对我无半点思念,真正是该好好罚你!”
话音刚落,连翘衣襟大开,猛然间感觉到丝丝凉意,下意识地缩成一团,往他怀里靠去。
画尘离拉起锦被,将他们二人包住。他下手并不重,像捧着羽毛似的搂着她,连翘刚刚醒来,筋骨酸软,连直腰端坐的力气都没有,少不得吃些亏。
她也没有反抗,张着大眼睛,怔怔地望着画尘离。
这个男人,太复杂。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显得特别平凡,没有明显的缺点,也没有特别值得称赞的优点,没有爱好也没有痛处,他像一条鱼,没溜溜地让人抓不住,在这世间游走,轻松而来,轻松而去。
有时候,连翘觉得他像一张纸,如果说孩童的单纯是一张白纸,那他,则因为过于老道深邃,是一张平整光滑的黑纸。
方才宫女替连翘梳了麻花辫,倒是替画尘离省了不少事。他将那两条乌黑的大辫子盘到她身后去,解了扣子,慢慢地在被窝里替她脱去了外衫。
“这衣衫太重了,你受不住。”画尘离淡淡的说,他的动作一点也不轻佻,只是脱了连翘的外衫,让她穿着轻薄舒适地中衣,舒舒服服地半靠在软枕上,与他面对面地望着。
连翘轻笑,说:“我又不是孩子。”
“是病人。”
“总会好的。”
连翘不愿意谈及尸毒,这一身的病,与她的身世有关,也与连知晓有关,而现在,尸毒似乎成了她留在画尘离身边的唯一理由。
每每细究,总有种莫名的酸楚疼痛感。
“南宫家改了方子,尽量让你少出汗,让毒从别的地方排出。”画尘离摸了摸她的脑门,见没有发热,这才放心,“你皮肤又薄又嫩,不像汉子那般粗糙,总是通过汗来排毒,会伤了皮肤。”
“嗯。”
画尘离的目光太炙热,看得连翘莫名心慌。特别是看到他穿着整齐地坐在床上,而她只着中衣,许怀泽他们还在门外守着,心里更加忐忑。
从不在乎别人眼光的连翘,竟然开始担心会有人嚼舌根。
“你出去吧。”要说的都说了,该表明态度的也都表明了,连翘有些困意,懒懒地往下缩了缩,说:“我想睡会。”
“我陪你。”画尘离大刺刺地脱去外衫,钻了进来,搂着她说:“睡之前,要先喝了粥才行。”
“不要。”
“这事由不得你。”
画尘离像变戏法似的,将事先放在床头边的粥端了过来。连翘咬紧牙关就是不开口,摆出一副“有本事你来撬”的表情,冷着脸看着他。
画尘离指腹划过她的唇,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说:“你就会仗着我疼你,天天拿自己的身体来要胁我!”
“哼。”
“为什么不肯喝粥?”
因为赛牡丹死了?因为你去了京城把我丢在江南?因为你跟我出生入死有了肌肤之亲却又欺骗了我?因为从一开始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并非真心?还是因为我不愿意跟念安公主扯上任何关系,也不希望你是王爷?
白驹过隙,一百个答案,一千个答案,如走马灯在连翘的脑海里闪过,可她,什么都没说。
她平静的生活,早就因为画尘离发生了改变。她随缘,可这种完完全全由人造出来的缘份,她该欣然接受,还是消极抵抗?
她没有答案,只能气恼地做些让他心烦的事。
“我要娶你。”画尘离突然说道:“今晚就洞房。”
“不行!不可能!不……”
连翘本能地开口说话,大声反对他这个滑稽可笑的决定。话还没说完,画尘离低头喝下一口粥,凑上前,带着药香和米香,用自己的嘴,将她的软唇抵住,慢慢碾磨,直到他口里的粥全都慢慢喂到连翘的嘴里。
连翘傻了,刚坐直的身体立刻瘫软,画尘离一手揽住她,另一只手端着粥,他喝一口,喂一口,不管她愿不愿意,配不配合,粥都一滴不剩地全都喂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翘能清楚地听见画尘离的心跳声,沉着,稳健,一下一下,如鼓手有节奏有规律地击打着她的身体。
终于喂完了粥,连翘还处在魔怔状态。
画尘离嘴角噙笑,将她放好,与她睡在一块。
也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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