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脸颊上的细发,流利说道:“我让他去买份礼物送赛娘,不是你说的你师兄对赛娘有意思嘛,不送点东西刺激一下阿不那傻瓜蛋,光是嘴巴说说,有什么用。”
“你会这么好心?”
“小妹,你这话说得太让人伤心了,我何时对你坏心眼了?”
连翘瞥了瞥他的手,方才还只是捋头发,现在变成了挽髻,动作娴熟得让人以为他整天给女人梳头,连梳子都不用,手指轻轻刮弄两下,就把头发理顺了,左扭右拧的,竟给她梳了个双柳垂髻。
“那桌上是什么?”连翘见桌上堆满了东西,问他。
画尘离淡淡说:“账本,不良人的账本。”
“不良人还有账本?”
“不良人共有一百零八个据点,每个据点至少一百人,这一万零八百人哪怕一分钱事不做,也要张口吃饭养儿育女是不是?光靠抓几个朝廷通辑犯得来的银两,还不够他们喝两杯酒的呢,总归要置业经商,才能维持。”画尘离说得头头是道。
连翘从不管黄白之事,她对生活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反正她要花钱的时候许怀泽就会送上银子。忽然听到画尘离这番话,觉得他很可怜,瞅瞅那账本,说:“这么多,你看一晚也看不完吧。”
“这只是美若仙的账本。”画尘离将最后一缕乌发整理好之后,仔细端详了一下,才说:“赛娘不但是易容高手,还是个精明商人。别看这美若仙安在天宁镇这偏僻角落里,不如京城的店铺有名气,可所赚的银子,绝不亚于北疆其它据点。”
连翘点头,想想赛牡丹为白英弄来的那串红珊瑚佛珠,价格不菲,从中抽佣四成,就是一笔大买卖。更何况这种东西的价格,本就虚浮,赛牡丹随意喊价,只要能哄得买家开心,自然有人买下。
画尘离替她梳好发髻之后,重新坐到桌前看账本。连翘半靠在坑上望着他,心中纳闷,好好的他怎么会想到来美若仙看账本,还要跑到她的房里来看。这架势,不像是在陪她,反而有点像是在看着她。
连翘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正在纠结,赛牡丹送了两碗阳春面进来。
“主子,妹妹,吃面吧。”赛牡丹笑得殷勤,煮得面清清淡淡,跟许怀泽煮得是一模一样。
画尘离瞟了眼这清汤寡水,说:“弄些小菜来吧,这面太淡了。”
“没事,我吃惯了。”连翘也下坑,赛牡丹将面放在小茶几上,然后再放到坑上,又去端了几盘小菜,打了个蛋花汤后,画尘离向她招手,说:“你也一起上来吃。”
赛牡丹也没有推托,他们三人一起盘腿坐在坑上,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还是连翘第一次与画尘离这样近距离地吃饭,他吃饭的姿势很优雅,每根面条都像听话的孩子似的,整齐地挂在他的筷子上,性感薄唇一张一合,面条悉数吸入。没有声响,也不见有汤汁溅出,除了唇上有点面汤湿润,嘴角竟没有半点湿意。再反观赛牡丹,尽管她也吃得优雅小心,唇上红妆已然晕开。再看看自己,才吃了两口,就糊了一脸,就连衣襟上都滴了几滴汤。
三人吃面,就属连翘最狼狈,还跟孩子似的,总是弄脏衣服。难怪许怀泽以前总是先替她夹断面,等她吃完了面才给面汤。原来不是小气,是知道她吃东西马虎。
画尘离掏出手帕,轻轻的给连翘擦了擦嘴,然后将干净那面折了拍,垫在她衣襟上,动作仍然很娴熟,好像做过千百次一般。
赛牡丹看了,抿嘴偷笑。
“画大哥,你今儿是怎么了?”连翘狐疑地看着画尘离,突然扭头问赛牡丹:“赛姐姐可知道我师兄去哪了?”
“你师兄去……”赛牡丹差点就说出来,虽然把后半句给咽下去,为时已晚,连翘已经起了疑心。
不等连翘再问,画尘离已经扶额叹气。“你师兄装鬼吓人去了。”
“吓谁?”
“你想知道?猜猜。”画尘离笑得神秘兮兮。
连翘就知道画尘离突然跑来是没安好心,她双手托腮,左思右想半天,也没有头绪。“赛姐姐,你可知道我师兄要去吓谁?”
赛牡丹当然知道,是她易容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她不能说而已。
“好妹妹,别逼姐姐。姐姐只能告诉你,你师兄不是一个人去的,是两个人……他们两人一起去吓一个人,希望能套出些话来。”
赛牡丹言尽于此,不能再说了。
“小妹,你若能猜出来,我就答应你悄悄带你去看。如果猜不出,就乖乖待在屋子里,等你师兄回来。”画尘离打定主意不告诉她了。
连翘晃着脚,玩着脚踝上的解忧,听着铃声陷入沉思。一柱香时间过去,她得意地跳下坑,来到桌前拿起账本旁边的狼毫,在纸上写下一个字。
“妹妹果然聪敏!”赛牡丹忍不住大声赞叹,她已经肯定了连翘的猜想。
连翘兴奋地跑到画尘离面前,说:“画大哥,可以带我去了吧。”
“带你去可以,约法三章。一不能出声让你师兄知道你去了,二要穿得暖和些别冻着了,三呢,一定要乖乖听话不能胡闹。”
“行行行!”连翘满口答应。
画尘离看向赛牡丹,说:“赛娘也去吧,在天宁镇闷了三年,难得有好玩的事,别错过。”
“是。”赛牡丹带着连翘,换了身保暖的衣服,施展轻功与画尘离往镇郊西面去。
连翘和赛牡丹的轻功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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