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从梦中说分手的桥段惊醒,睁眼就是沈殊趴在床边睡着时安静精致的容颜。
没有丝毫戒心。
大概是他的动静惊醒了只是浅眠的沈殊,她抬眼看见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你醒了?”
“嗯。”他的嗓子有些许沙哑。
我醒了。
“我去给你倒水。”
任璟延用不在输液的那一手牵住了正要起身的沈殊,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
沈殊本来就把单人沙发移到病床边方便自己守着他,如此直接整个人被环在了他怀里。
沈殊怕牵扯到他伤口,不敢挣扎,又不敢真的靠在他怀里,只能虚虚撑着。
“殊殊”
任璟延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低沉绮丽的声线认真地叫了她一声,眼里是藏不住的促狭笑意。
殊殊这个称谓,许久没人唤过了。
――那是他们三年前在一起时,他叫她的称谓。
彼时他们讲到叫叠字的事儿,沈殊用相当温柔温柔缱绻的声音说道:“延延,来,叫叔叔(殊殊)。”
延延第二个字甚至念了轻声。
后来有时候开玩笑,任璟延也会叫声殊殊。
第53章
戛纳棕榈
沈殊愣在那里,
任璟延嘴角一勾:“我想起你欠我的百八十万了。”
任璟延刚醒的时候,沈殊戏言早知道他会忘,就先借个百八十万。
明明是应该欣喜的事,
沈殊反而有些笑不出来。
心脏一瞬间犹如浸到醋缸里,酸涩无以复加。
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即便对着同一张脸,可没有了那些记忆,
两个全然陌生的人,
感情又怎么可能丝毫不变。
幸好……究竟是记起来了。
“没钱还怎么办?”一开口嗓子都哑住了。
脸上一片湿热。
任璟延抬手帮她擦掉眼泪,
轻笑:“以身抵债?好啦别哭了,
知道我记起债务来这么难过的吗?”
沈殊扯出笑容,没有接话,眼睛因为泪光有些发亮。
即便是轻微脑震荡,也不是简单的小伤,
顾虑到任璟延的身体,
沈殊也拦着不让他出院,
原本的出行散心计划也变成了医院十日游。
医院的湖边黄昏时的景色总是格外温柔,
沈殊和任璟延吃完饭后有时也会过来散步。
一次,遇到了卢卡斯。
――――――
不同于凯撒奖的最佳电影歌曲,
戛纳电影节的艺术贡献奖是一个涵盖范畴更广的奖项,无论是服装设计、配乐歌曲等等都是同一个奖,加上戛纳奖是欧洲三大之一,故而竞争也比最佳电影歌曲要严峻得多。
音乐性上《世界每一个早晨》自然不必多提,但能入围的又企有等闲之辈?其中一部《战胜庄家》凭着服装设入围了艺术贡献奖。
旁的不说,
单只服装指导的名字就已经足够拉一波票房了。
霍森·格拉夫。
曾经生生把几乎没落下去的c家拉回时尚圈顶峰的人物。只是这几年由于身体不好,就从首席设计师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战胜庄家》的背景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拉斯维加斯,讲的是一个数学家。兰斯特洛·迪卡普里奥是个天资绝顶的数学家,年纪轻轻就拿过菲尔茨数学奖。年轻气盛又天子横溢的人自然不肯把天地局限于区区常规数学领域,他就打量上了二十一点。
他通过统计、博弈等等理论,研究出了一套胜率几乎趋于百分百的算法,自然踢了无数赌场的场子以及一系列牵扯出的故事。
片子倒是很典型的商业片,没有什么太深刻的意义主题,也不是什么主旋律电影,单只一点――几乎每一帧都可以单独截出来当时尚杂志的封面。
复古、华丽、优雅,手工定制的牛津鞋,三粒扣带票兜的西服,满满的年代感,仿佛好莱坞黄金时代的电影。
整部片子看下来,哪怕是记不住剧情也记得住纷呈满目的服装造型,禁欲又闷骚,已经跳出了传统数学家的刻板又无趣的印象。
欧洲三大电影节戛纳电影节、柏林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中,戛纳电影节更偏向于商业一点,加上《战胜庄家》的服装设计的确是登峰造极,几乎是生生把电影格调拉高了一个level,区别于普通快餐式电影。故而这次几乎大半的人都把筹码放在了《战胜庄家》之上。
沈殊陪着任璟延住院调养了一阵子,就到了戛纳电影节。
《世界每一个早晨》毕竟是个文艺片,即便票房不错,也跳不出文艺片的范畴,受众小,呼声自然不高。
任璟延醒来之后,沈殊心态反而放平许多,反观自己当时的反应,倒也是好笑。
大抵人在娱乐圈里久了,连着心态都轻浮许多,音乐本来就不需要奖项为之证明。
足以撼动人心的力量自身就是最大的认证。
本着这种心态,祁赫那边也是半点风声不透,沈殊原先不工作的时候就是神隐状态,故而人们也不是太奇怪。
一直到戛纳电影节拉开帷幕为止。
电影节并不是只有一个颁奖礼,万众瞩目的金棕榈不过是最后的压轴节目,整个电影节主要是竞赛电影的放映。
毕竟在法兰西,戛纳电影节的开幕片一般是法国本土的片子。
而今年的开幕片,就是《世界每一个早晨》。
戛纳的入场券大概是几个名头最大的电影节中最容易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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