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无暇他顾之际,有人,在这错杂的局势背后,又推了一把。
莉亚站在甲板上,海风吹起她金红色的长发。这不是她第一次出海,但这么大阵仗,即便在奥丁的历史上恐怕也是首次。
当初在东海岸全歼斯卡提六千人军队之后,诺丁汉就一直着手准备建立一支海军的计划。如果他有一支如海盗般能在水上神出鬼没的队伍,且又比海盗纪律严明服从命令,再遇上敌军来袭,就远不需要巴巴的等待援军,直接迎头痛击,早就能把斯卡提人送回老家去。
这个计划,在黑寡妇处于半隐退状态后,得到了大力的推动。用莉亚的话来说,海盗们大都选择了从良,有商贸这条生财之道,谁还愿意提着脑袋跟人玩命呢。即使后来,骑士团的贸易网络被毁于一旦,但伯爵夫人开辟西部航线的计划再次吸引住了他们的视线,除了天生不安分、热衷于劫掠跟抢劫的少数人,大批海盗都选择留了下来。热衷漂泊、冒险生活的,上了戈登带领的船队一路向西。勇武好战又肯服从命令的,悉数编入摄政王新建立的海军,再补充上本地新选拔的轻壮,形成一股任何国家都无法轻视的海上力量。
而这支海上力量,此刻正行驶在奥斯海峡的水面之上。放眼望去,一片片红底旗帜迎风飘荡,旗帜中央锋利的爪子紧握住直立的长剑,黑龙犀利的眼神目视前方。这是王室旗帜,代表的是,亚历山大·诺丁汉国王。
“亚力克,”莉亚向着不远处召唤道:“到妈妈这儿来,我有话对你说。”
提起长子她就头疼,对于从未坐过船的国王陛下来说,穿越奥斯海峡是多令人向往的旅程。面对儿子的软磨硬泡,伯爵夫人那必须是不能同意的,亲,我们不是去旅行,我们是去办正事的好吗?可丈夫的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坚持都化为了乌有,他说:奥丁的国王,可不是终日养在城堡里看不清世事的孩子。好吧,她得承认诺丁汉说得对,赎回艾尔伯特不仅仅是家事,而加上凯瑟琳母子,那更称得上是外交事宜。她的儿子是奥丁的国王,即便年幼也无法当做一般孩童来教养。但是,她总觉得这趟恐怕不会如看起来那么顺利,显然她的丈夫也有这样的认知,要不然不会带着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而她的儿子,今年才六岁。
“什么事,妈妈?”国王陛下抬头仰望他的母亲。他的个头已越过莉亚的腰际,表情认真背脊挺直,若不是那双如绿宝石般的眼睛,俨然就是一副高仿版小号诺丁汉的架势。
哦,还是小的时候好玩儿。伯爵夫人没说话,而是先抬起双手把儿子梳理整齐的一头黑发揉搓的如同鸟窝。
“嘿,嘿,妈妈,”亚历山大躲避着母亲的魔爪,眼神环顾四周发觉没人笑出声,迅速整了整自己的仪表。“我是国王呐,”他略带抱怨地说。
“哦得了吧,你是我儿子,”莉亚抬手兜住儿子的脑袋将他带进怀里,拉着他转身向船舱走去,“好了,过来,我们谈谈。”
“你去看过小腓力?”凯瑟琳母子跟他们同乘一条船,莉亚并没下令苛待她,除了不能踏出房门半步,母子两人的生活标准跟他们还执掌乌拉诺斯的时候差不太多。而国王陛下隔着窗口跟阶下囚聊过天的事情,自然被侍卫们以最快的速度汇报给了伯爵夫人。莉亚从不介意儿子跟同龄人玩耍,无论身份如何,只是这个实在比较特别。
“是的,妈妈,”亚历山大坦白回答:“我听侍者们说,他以前也是个国王。”这就是他对这个跟自己妹妹同龄的男孩特别感兴趣的原因,同样是国王,对方的母亲还同样姓杜布瓦。“可是妈妈,他为什么成为囚犯了呢?他现在是个囚犯对吗?他的房间门口有好多侍卫呢。”
“嗯,不完全是,不过也可以这样认为,宝贝儿,”伯爵夫人斟酌着措辞,“那么,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他连话都说不流利呢。”为此国王陛下还感到纳闷,都是四岁多,怎么这个小腓力比他那能跟自己耍嘴皮子吵架的妹妹差这么多,哦,连不满两岁的布兰登都不如,虽然他的小弟不爱说话,可看起来却一点儿都不傻。
“他只是说,有好多人闯进王宫,然后,他们就不叫他当国王了,也不再称呼他陛下,连一向最喜欢他的大主教都不来看他了。他跟他母亲住在一个房间里,不许出门,后来就坐马车,然后坐船,然后,然后就在这儿了。”亚历山大略过了腓力边说边委屈地流眼泪的情景不提,他对此很不屑,多大个人儿了,连他妹妹都很少流眼泪,一个男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话吗。亚历山大其实最上心的是,“妈妈,国王,是别人不叫做,就不能做的吗?”
他由此而想到自己,如果某一天也有人闯进他的家门,也把他从王位上赶下去,把他关在房间里永远只能透过窗口向外面看……哦不不,爸爸不会让他们那么干的,可万一,万一那个时候,爸爸恰好不在家呢?
“可是妈妈,国王不应该是最大的吗?”就像母亲教他玩儿的扑克,大王能管住所有的牌呢,“国王的话不是应该最有效力的吗?”就像他在诺丁城每月一次的接待中,所有人不论贵族平民,都表现出一副恭敬聆听的神色,“国王,国王不应该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所有人都必须执行不会反抗的吗?”尽管现在他还远达不到这个阶段,在诺丁城母亲的一个眼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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