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血红残光映照在她闪闪发亮的眸子里,转而化为温暖的秋水般沉静。
这个问题问得她说不出话来,就连搪塞的话也说不出。
好在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阵异响。
郑老鬼发出非人的怒吼声,同时木门被弄得震天响,也不知是他用胳膊肘撞的还是用脚踹的。
邱生灭站起身往外走:“这屋子隔音不好,看来是被他听到你声音了,我去瞧瞧。”
谢眸倚靠在,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
太阳落山后屋内又没点灯,黑暗一点点侵袭进室内。
好在山林间的月光异常明亮,勉强代替烛光让她模糊着分辨了物件摆设,手里书册扉页上的名字愈加飘忽,不知怎地在这样奇异的环境里她突然想到了这具身体已故去的父母。
若不是被卷入局势的洪流里,她的父亲大概还是会去做个隐士剑客,那她和姐姐大概也会有段安稳的童年,或许直到如今还在深山老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只是谢刃霜不甘愿屈服于乱世的夹缝中,她的父母亦不愿如此。
“无可奈何”这四个字饱含辛酸,却也蕴藏多少侠者为武的仁心宏愿。
她再次想起心底最惦念不下的那个人。
手指剥落着书页边角,谢眸在想,若是他拿到这样一本书大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读的懂、讲得透。
她很想他。
没过多时邱生灭回来了。
他手里提了个竹篮食盒,放下后边点灯边对谢眸道:“来不及做吃的了,中午剩下的馒头和稀粥,侄孙女凑合着吃口吧,明儿早给你炒野菜吃。”
谢眸伸手从篮子里摸出馒头,笑道:“别麻烦了,等我腿伤好了下地给您老人家做吃的,虽然算不上手艺多好,做些个家常小菜还是没问题的。”
邱生灭也拿出馒头咬了口。
谢眸欲言又止的问道:“您师弟……”
邱生灭:“果然是听到你声音认出来了,不过你别怕,我将他绑起来了,你安心在这边住下,不会有事的。”
谢眸极其为难:“前辈……”
“我跟你爷爷交情匪浅,我师弟又对你们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不必觉得为难。”邱生灭叹了口气“要说为难也该是我为难……算了,不提了。”
片刻后他瞥到撂在一旁的那本书,问道:“你想学内功?”
谢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总是给别人拖后腿怪过意不过去的。”
“如此,也不要看这本,对你来说难了些。”邱生灭沉吟道“你学些防身的即可,不必学那些进攻型的招式,至于内功么……我想到一套,应该会适合你,待明日我写下来教与你,这之前你先熟悉一下经络穴位。”
邱生灭自书架上取了本书下来。
这本书应是学医专用书,很详细的写画了人体各部位脉络穴道,图画下面甚至还写了施针疗法。
关于医学方面的东西自然不需去看,邱生灭给她讲述了需要熟知的地方,谢眸很用心的记了下来。
夜间月茫茫,林中是异常安静的。
谢眸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依旧睡不着。
平静安心的时候她嗜睡,但凡心里有一丢丢的忐忑难安她就睡不好。
她干脆起身点了灯研究起那本书来。
直到天色极致最暗,她才有了困意,抱着那本书倚在床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古代山林集天地之精华般地灵毓秀,谢眸住了三天就感觉五脏六腑自内而外的翻了个新。脚伤好的七七八八,甚至开始下地做起饭来。
邱生灭在屋外闲处围了块地种了辣椒和蚕豆。辣椒还有些青,他摘下些自制了辣椒酱。蚕豆却结的特别好,谢眸摘下泡开与稻米一起熬粥喝。
空闲时间她就跟着邱生灭学练内功。并没有遗传谢刃霜的武学造诣,她在练功方面只能算马马虎虎,好在勤能补拙,加上邱生灭悉心指导,倒也学入了门。
郑老鬼时常嚎叫,有几次甚至骂骂咧咧的声称要剁了谢眸。
谢眸在屋外摘豆子的时候曾从小屋敞开的门缝里瞥见过半张毁了容的恶脸。
脸皮瘦脱了相,更显得狰狞可怖。那只无神的如同死人的眼珠一瞬不眨的盯着谢眸看。
谢眸也不慌,反而是搬出茶具在院内凉桌上煮起了茶。
茶香萦绕在青山绿水间令她生出几分惬意的安然来。
她本来就是个淡薄之人,唯独对情感,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浓烈厚重,即便知道风月之事过于虚无缥缈,在遇到下个人后依旧会勇往直前。
抛开嘈杂之后,她想到在百里城的纷繁往事。
百里家的那场大火里,她虽然喝了酒,神志却很是清醒,不过是酒意促使了她心底最直接的本能,她对战秋狂说是“喝酒误事”其实也不尽然,那不过是她借此搬弄的由头罢了。
她自指尖捻起茶杯,淡淡品了口。
“眸丫头,有心事。”
邱生灭的话语里带着是肯定,而不是问句。
谢眸微微迟疑,片刻后道:“前辈,我虽功力卑微,却很想保护一个人,那人比我能力强大很多,也许根本并不需要我的保护。如此,我要怎么办才好?”
邱生灭撩衣而坐,提壶轻斟,道:“既然他能力强大,你又为何会生出想要保护他的念头?”
“因为……”谢眸踌躇道“因为他自幼遭受太多不平之事,实在令人惋惜心疼……”
邱生灭笑道:“是因为你喜欢他才会生出这种心情,像我,也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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