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眸在大屋厅内找了把竹木长椅坐下,轻轻脱了鞋子。
邱生灭自柜子里取出纱布剪刀和药粉,低声道了句:“侄孙女,得罪了。”
他轻轻剪开渗着血水的裤腿,一条粗长的伤口自雪白皮肉绽裂开来,看起来深不可测,血流得却不是很多。
伤口情况没她想象中那么严重,她放心的松出口气,向后靠了靠。
邱生灭边用清水擦拭了伤口,边说道:“这药粉挺管用的,上好药就不要走动了,等我把你姐姐带回来再说。”
谢眸点了点头。
“哦对了,还有……”
邱生灭手下动作顿了下,拔了瓶塞倒了些药粉出来,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他将药粉均匀的撒好,以纱布轻轻摊开来,谢眸咬了咬牙根,并没有发出声音。
半晌后邱生灭才再次出口道:“旁边那间屋子里还有个人,不过你莫要怕,现在他吃了药在昏睡,一时半刻醒不过来,无论是否能找到你姐姐,我也会在他醒来前赶回来的。”
谢眸动了动眼皮,深觉邱生灭话中有话,追问道:“前辈说的这个人我认识?是谁?”
邱生灭再次停下手里动作,叹了口气:“你之前确实见过的,还因为对你无礼被秋狂小兄弟砍去了双手,那人就是我师弟。”
第90章
学功
隔壁睡着的是郑老鬼?!
谢眸动了动唇角,心虚的缩了下身子。
邱生灭道:“此处茅屋乃是当年我的大徒弟所修葺,他不愿被世事所累,却又舍不掉尘缘,便在此林筑了间草屋,后来因为某些错综复杂的误会被我师弟所害……我当年脾气也是过于急躁,不问青红皂白伤了我师弟,他的脸就是在那次意外中被毁的。”
邱生灭绑好了纱布,再道:“前阵子我办完事顺路回来看看,在这里碰上了师弟,发觉他双手被人砍了去……虽然早年误会颇多却也不忍看他这般,他将前因后果与我说了,说到你与屠昀司的关系时我这才恍然大悟,想到他所形容的那位‘佩把赤刃身手了得的年轻人’应该就是秋狂小兄弟了。”
谢眸点了点头。
“我知你们必然不会无缘无故动他,再三盘问下他才说出实情,还让我替他去寻仇,我担心他再闹事只得暂且将他关在了小屋,每逢出门采办便弄些睡眠散给他让他昏睡过去……”邱生灭叹了口气“我这个师弟当年遭逢大火养成了偏激的性子,导致他误入歧途,唉!委屈你了侄孙女!”
谢眸淡淡笑了下,道:“不碍事的,所幸有惊无险,多亏战大哥他们及时赶到了。”
人在壮年时期难免肝火旺盛,再加上邱生灭他本人是个高手,但凡此类人物都有些不服天不服地的傲气,虽然不知道那些年是什么样阴差阳错的事惹得他们师兄弟俩反目,但谢眸猜测,能让郑老鬼成如今这副模样,邱生灭不是一点责任没有的,就算他痛失爱徒在先,纵火伤人也算不得是完全置身事外的无辜。
郑老鬼被战秋狂断其双手,当时定然悲愤交加,他所想到的首要之事是回师兄弟二人都知道的住所。回了住所等到师兄前尘恩怨竟也就烟消云散了,新仇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郑老鬼的仇人不是战秋狂,邱生灭可能早就帮他去寻仇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感情也不是白来的。
想到这儿,谢眸又觉得此处并不安全。
师兄弟二人之间不是“仇”,是“误会”。
与生人来的才算是“仇”。
谢眸自然不会让邱生灭看穿自己的心思,她故意装得很是安心,脸上笑意更深,伸着手去抓鞋子穿。
“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找你姐姐。”
邱生灭走后,谢眸心绪再次混乱起来。
她忽而觉得出了“莫停留”后哪里都不安全,正如屠昀司所说,到处是如狼虎之穴的险地。
她用没受伤的那只脚支撑在地,金鸡独立般的跳了两下立在书架前,匆匆浏览片刻取了本书下来。
《识图内功》。
之所以取这本书是因为书名一目了然,她认为这是本初级入门带图的内功心法书。
就算看不懂文字,她还可以按图照猫画虎。
翻开了书本,她才发觉自己错了。
全册书没半张图,文字又很晦涩难懂,她只翻了两页就合上了。
望着书封,她实在很是诧异。
……所以这本书为什么要叫《识图内功》呢?
阳即成夕,邱生灭终于回来了。
却是独自一人回来的。
谢眸借着黯黄的落日光还在读着那本书,看不真切时拔了头上的一根簪子比着字去读,她读得极为心平气和,忽视了空气里残存的燥热,门外迎面而来的热风带起鬓边齐耳发丝,她这才抬起头来。
“前辈,您怎么……”
邱生灭重重叹了口气。
谢眸心头猛然跳快好几拍:“您没找到我姐姐?”
“你姐姐她……”邱生灭垂了垂头“我没能拦住她,她把你交给我,独自上金陵去了。”
谢眸手指颤抖,那本书“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早该想到谢尔独来独往惯了,如果不是不想将她托付在百里城,早就自己上金陵去了。
更何况她那点小心思怎能瞒得过谢尔?眼下邱生灭在正是个好时机,不及时把她托付出去,难不成要等到了“莫停留”被谢刃霜扣下吗?
谢眸也叹了声气。
“你也别担心了,在这里好好养伤,不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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