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等二人从洞门里出来,忽然“汪汪汪……”一阵狗叫暴起。赵普没留神吓了一跳,转头看时,只见一只浑身漆黑的大狗十分凶猛,作势要扑上来,但脖子上刷着链锁只能在那叫。赵普顿时骂道:“这只狗没眼见,还不认识我。”
“住嘴!”匡胤对着那狗大喝一声。
黑狗顿时就不叫了,还摇起了尾巴。
赵普一看笑道:“忽然想起那人,就跟一条狗一样,有主人看着,他才听话懂点事;主人一不能动惮,呵呵呵……”
匡胤沉吟道:“武力还是很高的,打仗用兵不错。”
赵普好言劝道:“其实一个人赤膊上去,不一定能搏斗过一只狗。但谁也不能说人不如狗厉害!”
“那倒也是。”匡胤点点头。
赵普左右看了看,上前小声道:“主公您说,到了那一天,他会不会赶紧认主,到主公您面前摇尾乞怜?对了,听说他的妇人国色天香……”
“现在想那些事作甚?”赵匡胤正色道,“太早了。”
但赵匡胤立刻想起了平白从手里丢出去美人杨氏,忍不住嘀咕道:“确实跟条狗一样!”
……
枢密院内,魏仁溥正拿着一枝木头玩意挠自己的背,好多天没洗澡了,幸好这几天天气下凉不然更不方便。他一直住在枢密院内,睡觉吃饭自然不是问题,就是洗澡不甚方便;今晚得打点热水来擦擦,身上实在很不舒服。
这时王朴已回到了枢密院。魏仁溥把背上的东西拿出来放下,耸了一下肩膀让衣服又磨蹭了一下,见王朴已经走进书房里,便抱拳执礼道:“王使君回来了,怎么样?”
王朴随意地拱手一下,走了过来,说道:“官家已经点头。我见到了官家,身体很虚弱、不太说得出来话,不过神志倒还没糊涂。”
魏仁溥叹了一声,忍不住说道:“现在咱们下令调防,不会出现混乱吧?或者说,有没有必要?”
王朴道:“若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我干嘛非得去官家病榻前言军务?”
魏仁溥听他的口气很果决,一时间无言以对。
王朴一脸冷意,直言不讳道:“大军刚班师回朝时的布防,仓促之下疏漏非常大!”
魏仁溥同样没和他争执,因为当时他是枢密使,布防图主要出自他之手、最终也一定会经过他的认可。现在王朴全盘否定一点面子都不给、口气如此直白,他心里确实有点不痛快,但倒也不太计较,王朴就是在认定的事上不给面子的人……性子就那样,大家还要共事计较管什么用?
王朴沉声道:“虎捷军左厢两个军同时控制内城两道南门,左厢余部全都在外城南部;殿前司各军全在北城。这样的布防,一旦某人铤而走险,短时间内根本挡不住,直接进逼皇城!”
“谁会这种时候突然起兵?”魏仁溥沉吟道。
王朴直言道:“赵匡胤、郭绍!”
“郭绍不是要离京去寻丹?”魏仁溥道。
王朴冷冷道:“魏使君认为他会离京?他现在一定在部署怎么兵变冲进皇宫来,皇宫里也有人在等着他!”
“这……这……”魏仁溥道,“王使君不会说来吓我吧?郭绍敢自己起兵?官家刚刚病倒,谁都不能坐大,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郭绍就只有左厢、并没有什么优势,他疯了?王使君有凭据么?”
“我猜的。”王朴道。
魏仁溥愕然。
王朴道:“郭绍和赵匡胤现在一定正在暗自高兴,以为咱们枢密院的人是傻子,城防部署成这样,专门给他们机会……城北起码还有控鹤军,特别是城南的郭绍部实在漏洞极大;到时候郭绍真要成了的话,还得感谢魏使君,帮了他大忙。”
魏仁溥瞪眼道:“王使君可不能那样说!你这样将我置于何地!”他想了想又问,“郭绍为何要兵变?”
王朴道:“因为他认定赵匡胤一定会兵变。
老夫早就说过了,赵、郭二人根本没法保持平衡,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要豁出性命拼命,这种所谓制衡反而加剧冲突、不利于国家稳定。赵匡胤和郭绍从北伐开始你来我往已经斗了很多次,老夫不信魏副使看不出来。当时官家还能震住场面,他们不敢太过分、只好悄悄的,但到现在撩_拨了几个月,早就憋着一口恶气!
皇后一当政,赵匡胤情知处境不妙;郭绍成天琢磨对方,能想不通?现在得知皇后被困在金祥殿,郭绍的大靠山受到威胁,他不急得奔死奔活,却要出京寻丹……糊弄老夫?”
魏仁溥皱眉道:“还是觉得郭绍稍微弱了点,况且毕竟是武夫,这形势太复杂了、又非常危险,真要办那事儿,不仅需要周密复杂的部署预谋,还要非常人有的胆识!”
“老夫倒没想到魏副使也能被迷惑。”王朴冷冷道。
他当下打开一个柜子,拿钥匙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厚厚一叠卷宗来放在桌子上,“魏副使若还不信,再仔细瞧瞧郭绍每一役的作为,这是光靠勇力的武夫做的事吗?当然,老夫本来也不太信,这人一个流浪孤儿出身、后来一直当小卒,连写字都不知道和谁学的写得一塌糊涂,按理根本不能有大见识。换作谁都不信他能有多少见识,但事实就在这卷宗里,不得不信。”
王朴道:“等紧迫过去了,魏副使完全可以好好琢磨郭绍的历次战役,真的很有意思。武讫镇小小战役我是费了不少力最近才查清楚的,这件事儿和淮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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