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想了想,道:“老规矩!”
两人坐下去,分别就拿掉了一个马一个车,龙美心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翟老的马是这么让出来的。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翟浩辉就道:“爷爷,让曾毅陪你下着,我想进屋休息一会。”
翟老就点了点头,“去吧!大病初愈,是要多休息。”
翟浩辉就道:“我回屋”说完迈步朝屋里走了去。
翟老“咳”地一声,轻声咳嗽了一下,张杰雄就收到了消息,微微点头,虽然眼睛还是看着棋盘,但注意力就在翟浩辉身上了,他要以防万一啊。
众人在外面下棋,能听到屋里的动静,翟浩辉先是进了书房,过了一会,拿着一本书出来,然后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张杰雄就进了屋子,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轻巧得像是一只狸猫。
翟老此时的心思也跟着翟浩辉上了楼,他大手一推棋盘,就坐在那里,轻声叹了口气。
龙美心有些纳闷,准备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曾毅就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讲话,静静坐在就行了。龙美心朝曾毅直打眼色,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曾毅只当没看见,这事情又不是眼神就能解释清楚的。
过了足有四十分钟,张杰雄下来了,附在翟老耳边要说话。
翟老就沉声道:“把情况说给小曾听!”
“十分钟前,屋子里有了动静,听声音,浩辉应该是哭了。”张杰雄顿了顿,看翟老没有表示,就接着说道:“随后我就听到浩辉在屋里不停地念叨,具体是什么事情听不太清楚,但一直在说‘不值’、‘不该’……”
曾毅就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翟浩辉这是在反省了,不管去年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已经意识到把自己搞成这样是很不值的,只要他能这么想,那这病不用治也会慢慢好的。
翟浩辉是个世家公子,眼界高远,见识不俗,他会把自己去年遇到的事,跟自己原本应该有的前途去做比较的,一比较,这心中就有了取舍。
这也是曾毅敢冒险行一招棋的原因,换了是普通人,就没办法这么做了,只能慢慢进行开导,因为普通人能得到的东西原本就非常少,有些东西是他认为所丢不起、无法失去的,你让他看得狂病时的样子,可能无法让他觉得后悔,反而说不定会刺激得他走上了极端,他会想是谁把他害成了这样子,搞不好就去拼命了。
治病是要因人而异的。
越是普通人,他的容忍底线就越低,我们经常能在街上看到有人打架,但打架的理由,有时候非常可笑,可能别人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他觉得你是在鄙视他了,就要挥拳相向;而地位高的人,甚至都绝不会看见他们破口大骂,他们懂得妥协,明白哪些可以退让,哪些不能退让。
官场上也是一样,那些地位低的官员,不管走到哪里,总会把“老子是科长”之类的话挂在嘴上,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了争一个晋升的机会,往往撕破脸皮地干;但地位高的官员,在面对自己的竞争对手时,他甚至都能保持一脸很真诚的笑意,你说他是阴险也好,说他城府深也罢,但有一个好处,这样的人不会一头去撞上南墙,他不把“老子是xx”的话挂在嘴上,但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谁。
翟浩辉就是这样的人,他所能拥有的东西超乎了普通人的想象,他还年轻,有时候也会匹夫之怒,但这绝不是常态。
曾毅心里颇有些感慨,进入体制这大半年来,他接触到了形形色色官员的病,有时候他都在想,官员根本就是一个特殊的群体,要想给他们治病,就必须得有一套蕴含官场逻辑的治病理论才行。
可能这也是爷爷当年为什么要单独总结了一本专门给官员治病案例的原因吧,曾毅这么想着。
“小曾……”翟老看曾毅有些走神,就轻轻咳嗽了一声。
曾毅回过神来,道:“没事,我想浩辉应该是想通了!”
听了曾毅这句话,翟老才放下心来,“还要不要什么其它的治疗?”
曾毅摇了摇头,“明天看他起床后的气色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很可能会要求入伍归队了!”
张杰雄一边就问道:“还要不要调查去年发生的事?”
“不用了,人都应该有点秘密!”曾毅笑着,“有秘密的人,才是成熟的。”
翟老微微颔首,每个小孩子的成熟,都是从对父母有了秘密开始的,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只要浩辉他自己想通了就行了,翟老道:“再下一盘!”说着,又重摆红黑。
第二天,曾毅吃过早饭,就往翟老那里去了,在门口刚好碰到翟浩辉正要陪翟老上山散步。
“小曾,一起上山活动筋骨?”翟老邀请到。
“不了,不了,县里还有一大堆工作呢!”曾毅笑着,就看了看翟浩辉的脸色,发现他脸上青黑之气尽去,这是肝火平息的信号,说明他已经彻底想开了,“浩辉今天气色不错!”
翟浩辉呵呵笑了两声,“都是曾局长妙手回春啊!”
翟老看浩辉这样子,心里抑制不住地欣慰,看来这孩子是彻底好了,清醒过来这两天,还没见他如此笑得自然过呢,翟老便道:“你去忙吧,我让浩辉陪我上山去走走。”
“翟老慈爱,浩辉孝顺,让旁人看了,真是羡慕啊。”曾毅笑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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