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人为止。
和人何其相似。
谢居意感觉有些胃疼,坐在长椅上,捂着胃,冷汗沿着鬓角向下落,他弓起身体,像大虾,一张废纸从他面前吹过,擦着地,被吹向远方。
他站起来,慢慢的向出站的方向挪,手机发出咚的一声,屏幕一亮,是沈默生发来的消息:出站了?
谢居意回她一个哭泣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往楼梯上爬。
沈默生很快来电话:“怎么了?”
平时的他可绝对不会发这种表情。
“胃好痛。”谢居意忍不住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自从爸爸出事后,在家中他做出的永远是一副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模样,想要为家中撑起一片天,又怎么可以露出脆弱的表情呢?在同学面前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像永远不会折断的钢尺。但实际上,人都是血肉铸成的,怎么会不觉得痛?只是从来不会展示出来。
但在沈默生面前,他几乎可以将这些伪装的面具统统除去,露出他本来的面目。有些东西长期戴在脸上,最后会和皮肤长到一起,难分难舍,以至于不知道原本的面目。但在沈默生面前他不必有这些担心,因为他最失态最崩溃的样子,她都知道。
沈默生的回话很果断:“在地铁站?c口等我,马上到。”
她火速挂断电话,从座位上站起来,接了一杯开水,出去。
同寝室的人觉得奇怪,白吉笙从床上探出上半身,“默姐,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因为沈默生成熟和稳重,她们习惯这么叫她,也因此这个称号像瘟疫开始在相熟的寝室间传播。
“去接个人,很快就回来。”沈默生道。
“哦~”白吉笙意味深长,“是你那个从来不叫出来给人看的男同学?”她特地在同学两个字上加重声音,一脸八卦加促狭。沈默生知道她八卦本性,道:“是呀,要看吗,跟我出去就能看到。”
“不不不,什么时候你想带过来看,随时欢迎。”白吉笙缩回去,义正辞严,“朋友夫,不可欺!亦不可当电灯泡。”
梅景明原本在看高数,这时候扭头,表情深沉。沈默生以为她要讲什么,没想到梅景明问:“他们寝室的人长得帅不帅?”
沈默生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少会去找谢居意,他大部分时间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外奔波,很难有时间空出来,回头不妨问一下,于是问梅景明:“不知道,怎么了?”
梅景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石破天惊:“帅的话,两个寝室可以联谊一下嘛。”
沈默生:“……”
梅景明有些紧张,又附加了一句,“你问问你家小谢,不过不要问的太直接,委婉一点,曲线救国。”
“……好。”沈默生忍着笑朝她们挥手,白吉笙道:“默姐,你可一定要记得会来哦,不要夜不归宿。”
“知道啦。”
到楼下,沈默生从自动贩售机里买了一瓶热饮,放到风衣口袋里。
已经是深秋了,叶子落下,铺了满地。难得白天是晴天,夜晚的月亮也很圆。沈默生抬头看了一眼,埋头赶路。
11号楼离东门很近,东门不远就是地铁站,谢居意就在地铁口旁。沈默生向他走去,谢居意脸上带着惬意的笑,身体微微曲着,可以看出的确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没有被他放在脸上。
沈默生从口袋里拿出那罐奶茶,仍是温热的,谢居意接过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他拉开拉环,喝了一大口,被甜的眉头拧着,很快又舒展。
“慢点,喝快了会胃痛。”
“好。”
两人靠的很近,慢慢走回去,他们很少有这样的闲暇的时候,光是为生计奔波就耗费了许多心力。然而正因为如此,会格外珍惜这片刻来之不易的时光。听得到呼吸声,脚步声,就感觉非常安宁。
“最近顺利吗?”沈默生问。
“事情都顺利,第三套房子也已经租出去了。”谢居意报喜,“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第三年有望还清债务。”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别把身体掏空了。”沈默生看他,感觉他好像又瘦了,他现在看起来深沉了许多,颇有些清癯的味道在其中,不再像从前那样干净通透,有一种深沉在其中。
“放心,不会的。”如果不小心住院了还要花很多钱,还会耽误赚钱的时间,谢居意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处境。
“那就好。”两人继续往前走,沈默生抬头,硕大无朋的月亮就在眼前,她忍不住感慨,“今晚的月色真美。”
谢居意嘴角忍不住翘起,看了眼月色,看了眼她,笑意更深。沈默生感觉心酥酥麻麻的,酸甜交加,忍不住开口:“你笑什么?”
“子曰不可说。”谢居意摇头晃脑,夜色中,他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还学会卖关子了。”
谢居意换了个话题,沈默生打起精神,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两人走的很慢,但再慢路也有终点,到了11号宿舍楼下,脚步停住。
他没有直接看她,她也没有直着看他,两个人的视线落在别处,说树上的落叶,说变冷的天气,说应付的手忙脚乱的功课,说寝室的同学。星星月亮人生和理想都聊了一遍,那句话终究没开口。
话音渐渐低沉下去,终究归于安静。
“啊,都12点了。”沈默生看了一眼时间。
“那,晚安。”谢居意终于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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