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符合常理。”
“opia从不盲信常理。相反,他们只想着‘制造常理’。现在想来,那群不入流的社会科学家们不知是酒后宿醉还是喝多了咖啡,居然会搞出这么一个注定不会有理想结果的实验方案。”他冷笑着回答。
听到莫斯克维奇冷幽默一般的辛辣评价,史蒂文反倒对这个人本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你看起来很有个x_ing。”斟酌了片刻,他补充道:“比如说和人交谈的时候,要么准确地扫了别人的兴致,要么准确地给自己招惹敌意。”
莫斯克维奇对此似乎毫不在意:“我们这些放养在囚笼之中的非人之人要么在混乱中崩溃,要么找到了于混乱之中思考的钥匙,而我找到了让自己感到愉快的生存方式。以上就是‘洞察者计划’甚至于opia的真相——当然,只是一部分的。”
“知识共享与使用指导协会”,通称opia。按照梅纳德的说法,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们顶着浪漫主义的名头,要挟达成共识的政客与商人挑战既有权威、创造理想社会”的跨国组织,是享有治外法权的“美国之敌”。凯伊则有着更黑色幽默的表述:他们把现代社会视作不可救药的实验场,却把陈旧的历史和危机四伏的未来视作珍贵的宝藏。
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它似乎只是个有百年以上历史的元老院一般的跨国学会,其触须却已在不知不觉间伸向各个领域,甚至于梅纳德这个与情报打交道的部门负责人也只能见到冰山一角;而长期负责基础工作的史蒂文,更是在“被上级公开”的知识范畴内认命地耕耘。
对于莫斯克维奇这一相关者毫无掩饰的坦诚,史蒂文有些意外。“也就是说,你一直很清楚自己‘实验体’的定位?”
“我从小在实验室里长大,活动空间除了那个四十平方米的玻璃房就是不到十平方米的天井。因为这个实验的要求,从记事开始我几乎一直在看书,摄取的知识体量恐怕凌驾于不少学者之上——作为代价,我对自己处境的体会也深刻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谁知道我是怎么装作一副十分配合的模样,这大概是天赋。至于实验内容,他们一向表述的十分清楚,恐怕是根本没有欺骗的必要吧。”
“对了,你刚才说的伊莲娜是谁?”
“研究员之一,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硬要加一个身份的话……恐怕是最接近于我‘母亲’定位的一个女人。”
“也就是说你实际上长期处在被囚禁的特殊状态,至少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知识即武器,研究员居然不打算对你进行思想奴役,失控的隐患未免太大了。”
“我不是被驯化的羔羊,opia的研究员也不想看到一个没有脑子、只会像条狗一样条件反s_h_e 的问答机器。这么看来,我简直是他们再优秀不过的作品。至于算不算是社会意义上的‘人’,恐怕就说不定了。”
“这么说,你对opia充满仇恨?”
“并不是,请您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也不要总把别人的处境想的那么糟。”莫斯克维奇目光转冷,直接否定了史蒂文的错误判断。“坦白地说,我觉得这都无所谓。毕竟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我衣食无忧、生活舒适,物质上甚至可以说是极度幸福的,研究员们也不曾虐待过我,只是他们同样不曾施我在文字里见过的不拘泥于理x_ing的行动,我甚至无从获得与道德、情感之类‘多余的东西’相关的切身体验。虽然也有人给我灌输过‘自由’的概念,但我还没有激进到想要对他们发动复仇,不过是想要结束被当成稀有物种圈养的状态罢了。本质上,我还是个守序善良的和平主义者,只是不太愿意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
尽管有些虚弱,莫斯克维奇的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史蒂文谨慎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并适时进行追问:“那么,你出逃的动机是什么?”
“出逃?”莫斯克维奇短促地笑了两声,史蒂文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不是主动出逃。会以这么一副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纯粹是因为意外。”
第5章 第五章 同类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以前。
米尔斯的语气和平时的梅纳德有一些接近,其冷淡甚至更胜一筹。“当时,他们使用了格陵兰基地冰库里冷藏了半个多世纪的志愿者遗体基因,你们查不到也很正常。至于实验的具体内容,我不能透露——事先说清楚,这不是因为这个实验的保密程度,而是我和他们不在一个系统,我的权力再大也不能干预他们的学术研究。至于你们能调查出什么,从哪里获取情报都与我无关。总之,由于lún_lǐ审查委员会的介入,‘洞察者计划’本来就被划入了逐步中止的清单,中心也开始了实验体的处理工作。”
“等一下,你们所说的‘处理’,该不会是指把他们当废品一样销毁吧?”对于这种隐晦而危险的表述,梅纳德皱起眉,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无辜的实验体被塞进裹尸袋、投入绞r_ou_机的恐怖画面。
“你想多了。即便实验中止,他们这些‘洞察者’也是opia的重要资产。无论是回归社会、重新开始生活,还是转变身份继续为opia工作,这些选择都不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至于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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