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这个消息让他恼恨又不安:“李行长为什么要把消息先告诉给赵雅丽呢?这不是明摆着讨好赵雅丽吗?难道他也像别的掌权的老家伙一样对着嫩草垂涎三尺?也样想用恩惠拿住了赵雅丽?……有这个可能的,而且很大,从他对王小吉的视频事件到马长青和赵军因为赵雅丽在银行里打架的事件的处理上,可以看出他明显地偏袒着赵雅丽的。为什么呢?难道赵雅丽真的工作出类拔萃?哼哼,现在的领导还看谁工作出色就重用谁了?屁!是看你是不是自己的人,看你有用没用!赵雅丽当然不是李行长的人了,,不,李行长正一步一步地把她变成他的人,赵雅丽工作的事又使李行长向赵雅丽迈进了一大步!那他自然……嗨!别瞎想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一个姑父呀……哼!现在的人哪还顾什么lún_lǐ呀!我还是小心些吧!”
一股冷风吹起些黄尘扑在他的脸上。他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见自己已经站在小区的门口了,不由得转过背去对着这股顺街窜过来的冷风,就与小区门口的那个四川鞋匠照了面了。
筒袖缩脖弓腰的四川鞋匠就咧嘴一笑招呼他:“来吧,擦一擦皮鞋,瞧你那皮鞋,像从垃圾桶里拣出来的一样。”
要是别的鞋匠对他说了这话,是要吃他一拳的,但这是四川鞋匠对他说的,他只是咧嘴冲四川鞋匠笑了笑,因为这个四十多岁的四川鞋匠在小区门口已经摆了十来年修鞋摊儿了。小区里小到满月的婴儿,大到卧床不起的老人,或者不长回来的漂泊者,或者偶尔来小区做过一两次客的人,没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四川鞋匠也就成了小区的一个人了。再加上他滑稽豁达,妙语连珠,小区里的人都喜欢和他说笑,他也从来不以自己是个外地鞋匠而自卑猥琐。
李全江就笑道:“这刮风天的,擦什么鞋呀,你想要钱,我给你一元。”
鞋匠笑道:“看你说的,不劳而获的钱扎手呀!小伙子,我告诉你,我擦出来的皮鞋,苍蝇落上去站不住脚,尘土落上去像下山石一样骨碌碌的滚,保你把它当镜子使用一年。来来来,坐!”
李全江就笑着走到鞋匠从袖筒里伸出的手拍了一下的鞋匠对面的马扎上坐下来,伸出脚踩在了擦鞋凳上,鞋匠就开始给他擦皮鞋。李全江就顾盼着左右问鞋匠:“平时不是你老婆擦皮鞋的嘛,咋你擦开了?”
鞋匠豁朗地一笑:“我老婆跟人跑了,我不擦谁擦呢?”
李全江吃惊地:“跟人跑了?你……怎么不去追?”
鞋匠:“追她干嘛?现在的女人值得你追回来嘛?再说,中国这么大,你上哪儿追去呢?再说了,你把她追回来了,她不跟你一条心了,还怎么过呢?”
李全江:“你咋一点儿也不难过呢?还好像很光荣似的。”
这话要是说给别人,他就该挨揍了,可他是说给四川鞋匠的,因为小区里的人任何话都敢和四川鞋匠说。果然,四川鞋匠嬉笑着瞅着他说:“难过什么呀,她跑了,我就能明着去找别的女人了。光荣说不上,但最起码不丢人呀。因为现在的女人哪个不给老公戴绿帽子呢?”
李全江:“别瞎说了。自己吃了颗酸葡萄,就说所有的葡萄都是酸的了。”
四川鞋匠嬉笑道:“我跟你说,我不到二十就离开老家到城里闯荡了,四川、湖南、贵州、云南的好多城市我都去过。在每个城市我都要租房子住。为了省钱,不是与人合租楼房,就是与人合租院子,见多了形形色色的邻居,没有一个女邻居不偷男人的。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呀!就拿我现在的女邻居来说,她才二十二岁,刚结婚一年多。她老公出门打工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带回一个小伙子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呀,因为她和老公看上去多恩爱呀!真的,我就不相信现在的天底下有一个不戴绿帽子的男人,那些自以为自己老婆没给自己缝制绿帽子的男人,不知道这是她老婆把绿帽子缝的暗埋而已!我敢说,要是每个男人都认真起来,要弄清老婆到底给自己缝没缝绿帽子,那么,天底下的男人都会失望的,所以呀,我老婆出了这当子事儿,我并不觉得丢人,当然也不难过了。老弟,你敢说你将来的老婆一辈子不给你缝绿帽子?会跟着你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就盯着李全江,见李全江哑然无语,就得意地又擦开了皮鞋。
李全江觉得很丢面子,就想了想,说:“我看呀,你就是属于那种对老婆老是不放心,老是想知道老婆对自己有多忠诚,结果弄得老婆忍无可忍,跟人跑了的男人。”
四川鞋匠鼓起眼瞪着他:“此话咋讲?”
李全江一时语塞,但很快想起《唐·吉柯德》里那位老是想知道自己贤惠的妻子对自己到底有多忠诚的男人的故事来,这个男人为此,请来自己的老朋友帮忙,去追求自己的老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给两人创造机会,结果弄的老婆真的爱上了自己的朋友,从而跟着朋友私奔,自己也惭愧地自杀了。他就把这个故事放在中国的环境里,把人换成了中国人,讲给四川鞋匠听。四川鞋匠面带还有我没听说过的故事吗的讥嘲神色,歪着脑袋边擦皮鞋边听他说。听他说完了,就用果然如此外加不以为然的讥嘲神色看着他说:“小伙子,你这个故事是天方夜谭,现实中就没有一个男人敢去测试老婆对自己的忠诚程度的,一测试,那层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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