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你能吃出味道了?”
喜羊羊奶声奶气问:“太爷爷,妈妈能吃出味道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嗯”了会儿,解释说:“就是你妈妈知道糖是甜的的意思。”
喜羊羊皱着他那两根小眉毛,嘟着小嘴认真说:“妈妈知道呀,她昨天做糖藕的时候,说不够甜还在往里放糖。”
于桐一口口塞白饭,她没听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只鸵鸟。
老爷子偷觑了眼于桐的反应,思了思,给喜羊羊夹了个鸡翅:“且闲,吃饭吃饭。”
*
方均自从出狱后,一改以前纨绔子弟的作风,他发愤图强,花最短的时间学会了经营管理,在方氏集团,谁都看得出,他在与方城为敌。方城说向西,他偏向东,还说的头头是道,让他也有了不少拥护者。
一场董事会结束,偌大的会议室里留下了方城和方均二人。两人坐在椭圆形大桌的两侧,抬眼就是彼此。
方城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不紧不慢套好钢笔,轻轻置于桌上,他“啪”一声合上文件夹,人向后靠,双手十指交叉搁在膝上,眼神冷漠觑着对面的方均。
方均转着手中的黑笔,挑衅道:“方城,怎么样,我不比你差吧。”
方城没吱声,永远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方均的笔从指间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方均勾了下唇角,不怀好意地说:“我会对得起我妈为我所做的一切,方家会是我的,不久之后,最大股份持有者就会变成我。”
方城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转身站于高楼窗前,眺望这繁闹的都市,用无关紧要的语气应:“是嘛……”
方均手握成拳,蓦地站直,挺直腰板,“你凭什么总用这种看不起我的语气跟我说话!你要知道,爸爸疼爱的是我!奶奶疼你又怎样,一大把年纪,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方城:“收收你易怒的脾气,以后就能少吃点苦头。”
方均吼着问:“你为什么不生气!”
方城:“你想激怒我,我为什么要上当,给自己找不痛快。”
方均不屑“哼”一声,细长的眼睛闪过恨意,他抓起桌上的文件,就向门口走,皮鞋狠狠踏过那支被他转落在地的黑色水笔,水笔被捻的稀碎,“嘎啦嘎啦”的声音穿进方城耳里。
听见关门声,方城回头,他微微蹙眉,小时候挺好的一孩子……
*
深秋,老爷子整日卧床,面无血色,于桐来到她床前,瞧着老爷子那模样,忍不住想落泪,时间不长了。
老爷子拉着于桐的手,“丫头,坐。”
于桐坐在他床边。
老爷子犹豫许久问:“丫头,味觉回来了?”
于桐忍着泪笑着点头:“嗯。”
“什么时候的事?”
“生完喜羊羊后,就能尝出味道了。”
老爷子明白微微颔首,眼神没了焦距:“可能是老天看你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给了你一次重生吧。”
于桐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老爷子疲累问:“那你记不清的事情都想起来了?能力也都回来了?”
于桐点点头,哽咽:“嗯……全部想起来了,也都回来了。”
老爷子握紧于桐的手几分,“不要怪方城,他不知情,他没做错什么,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于桐眼泪掉了下来,“嗯嗯……我知道,知道……”
老爷子眨了下眼,又想起什么:“爷爷还没问你,你那时是怎么知道摸死人骨的下场的……”
于桐:“我在一席卷轴看到的。”
老爷子:“卷轴……《骨人卷》啊……那卷轴呢?”
“被我烧了……”
老爷子安心说:“烧了也好,烧了也好……”
老爷子颤巍巍抬起手,指着于桐脖子里的玉戒指,叮嘱道:“爷爷还有件事没告诉你……这戒指啊……你戴着它生下的孩子都不会有重骨的人了,后代也再也不会有……且闲,你不要教他摸骨,让他就这样平凡生活,以后长大了,找个喜欢的姑娘,简简单单过日子。”
于桐泣不成声:“嗯……”
老爷子望着屋顶,无力念着:“摸骨师……到你这代就断了吧……断了吧……”
早该没的东西,就让它淹没在时代变迁里吧。
“丫头……”
“嗯。”
“跟着自己的心走……回去吧……你躲了这么久,总要面对的……”
“嗯……”
交代完这些事情,老爷子又胡七胡八说了一堆,随后安心笑了:“你奶奶……就快来接我了……”
于桐弯腰,额头抵与老爷子相握的手上,她憋着不哭出声,眼泪早已决堤。
这天,于桐第一次主动给韩旭打电话,她让他来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说老爷子没几天了。韩旭闻讯匆忙赶来。
老爷子终是没能挨过这年秋天,他走的那日,于桐,韩旭,喜羊羊,都陪在他床前。老爷子抬眼沉重的眼皮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便永久安详地睡去了。
……
……
墓前,喜羊羊由于桐抱着,他歪着小脸问:“妈妈,太爷爷去哪里了?”
于桐浅浅一笑:“太爷爷去找你太奶奶了。”
“那他会回来吗?”
“永远不会了。”
喜羊羊有些失落,他可喜欢太爷爷了,他问:“太爷爷跟太奶奶一起,会开心吗?”
“嗯,会永远开心的。”
喜羊羊噘嘴:“那好吧,太爷爷开心最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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