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学员中的尖子;而戴玉青是她们这一批学员当中进步最大的,她比所有人都能吃苦,经常五更半夜地练,虽然不能像林雪娴和蒋莹那么出色,但是程度一直保持在第一阵营。
这一批学员从十二三岁时入伍,到现在已经成为文工团三年的老兵,每个人的改变还是挺大的。首先因为吃的有营养、生活规律,她们都长高了不少,个个脸色红润、亭亭玉立。
这一年夏天,她们在上面的组织下排练了一些节目,为秋天时下部队演出做准备。文工团成立了很多演出分队,学员们将要下部队演出了。
这一年,沈誉也从骑兵营调回了军区机关,他是一九七二年底去了新疆军区某骑兵营,七五年时他所在的骑兵营与某步兵营合编,骑兵们全部下马。
沈誉去当骑兵时就知道,随着解放军摩托化、机械化的发展,骑兵作为一个兵种慢慢将会被取代。六九年时已经改编了一批骑兵,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骑兵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兵种,被取消得这么迅速,这么彻底。
当不成骑兵了,他的母亲提出让他回xx军区机关,他没有拒绝,成了军区文化部的一名干事。
51、
沈誉从新疆回来后整日郁郁寡欢,他思念草原,思念自己的军马,每天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父亲收藏的马刀时,他就有了一个志愿,自己将来要做一名骑兵。
小时候在大院里和小伙伴们玩骑马打仗的游戏时,他总是代入感最强的那一个;别的孩子们喜欢谈论坦克、轰炸机、航空母舰,恨不得个个都是巴顿将军、麦克阿瑟将军、尼米兹将军,指挥着坦克集群、轰炸机群、巡洋舰队,只有他单是喜欢骑兵。
七二年冬天他乘坐着闷罐车到了新疆后,驯服了一匹性子最烈的新马,从那以后,他和他的马每天形影不离。他喜欢策马奔腾在草原上的感觉,他的“马上斩劈”、“乘马射击”、“乘马越障”、“野外骑乘”等骑兵训练科目的成绩总是连队里最优秀的。
可惜幸福的日子是那么的短暂,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骑兵营就被下令要与某步兵营合编为某边防团,骑兵们全部下马,军马们一部分送给了当地拥军的农户,一部分归通信连使用。
骑兵营改编,他母亲趁机提出让他调回军区机关,他没有拒绝,老实讲,不能再当骑兵了,他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他成为了军区文化部的一名文体干事,直接对接文化部下属的文工团、体工队等单位。两年前他离开这个大院去当兵时,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回到这个院上班。对于有些大院子弟来说,先在基层部队锻炼、入党、提干,然后再调回军区机关是一件十分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他从未这么想过,他是要当一辈子骑兵的,可惜残酷的现实令他的理想太早搁浅了。
来东区的机关楼上班已经两天了,他依旧萎靡不振,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他的母亲夏航看在眼里,于是对他道:“你别整天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跟死了亲娘一样!你去下面转转去吧,文工团正在准备下部队的演出节目,你过去盯一盯,不管演出服装啊、道具布景啊什么都审查着点,这个时候不能出乱子!”
夏部长将沈誉打发到文工团去,其实就是让他去散散心,担心他会闷出病来。说起来军队大院长大的男孩子们都挺可怜的,从小就是一根筋地要当兵,都有“不当兵,毋宁死”的偏执心理,她很担心他走极端。
沈誉被他母亲从办公室里轰了出来,依旧提不起劲儿,他慢条斯理地往西区去,一路上有哨兵向他敬礼,他也是心不在焉的。
进了文工团的大院,迎面就是排练大楼,楼前的石头上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沈誉胳膊下面夹着他母亲交给他的一沓节目单,面无表情地走进了一层的大排练厅。
他是一个很帅气的青年军人,皮肤在草原晒得有点黑——他原本的皮肤是很白皙的;他的头发微微有点自来卷,看着非常蓬松柔软;他并非刻意、但是脸上的表情总是带着一副优越感。
因为心情不好,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一点乖戾的模样。
排练楼一层的大排练厅里面有一帮人马正在紧张有序地排练着,他们排练的是舞蹈《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沈誉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是一个简单的歌舞节目,演员们分成男、女两列,一手叉腰,一手作挽缰绳纵马状,随着音乐不停变换队形和动作。
沈誉的心里正窝憋呢,看到这个画面,那感觉就像是旧伤口还未痊愈,又被人深深补了一刀。尤其是排头的那个女舞蹈演员,感染力特强,看她的动作就好像她真的正在草原上纵马奔驰一样,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沈誉的嘴角搐动了两下,扭头走出了排练厅。
52、
沈誉现在不敢想起草原、想起骑兵,想起心里就是一阵难忍的痛楚。
文工团舞蹈队的队长林峰当时也在排练厅里,远远地看到了沈誉,知道他是夏部长的独生子,刚想迎过来打声招呼,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沈誉一脸阴翳扭头又走出了排练厅。
沈誉从排练大楼里出来,觉得外面的阳光刺眼,蝉鸣声刺耳,从小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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