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言沉默又城府极深的女孩,用一位底层穷姑娘对白马王子不合时宜的热情和独特心机,几近疯狂地追求室友弟弟的何绍礼。
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她成功了。
江子燕取得何绍礼父母和姐姐的信任,拆散了何绍礼曾经样貌到家世都般配的青梅竹马的恋情,步步为营,逼迫他与青梅决裂,随后把他灌醉后一举怀孕,还百般花招地成功逼迫何绍礼娶自己。
据说向来脾气极佳的何绍礼被这个女人逼得放了狠话,他怒极反笑:“你讲什么?我娶你,除非你死。”
已经怀有四个月身孕的江子燕一言不发,转身就从三楼跳下去。
像传奇,但比传奇更糟糕的结局是她没死。
不仅没死,肚子里的孩子都命大的保住了。
唯一的后遗症,也只是失忆了。
江子燕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何绍礼。机场的灯光像是一桶油漆毫无章法地泼过来。刺鼻气味散去,眼前只剩下强制又冷酷的纯白色。
她记得自己头痛欲裂地醒来,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恶意和窃窃私语,丁点都没有印象的往事。头部的撞击带来太多后遗症,在认知辨识都仍有困难的情况下,接受了保胎治疗,几个月后,懵懂地升级成为了母亲,产下皱巴巴的婴儿。
最初半年里,江子燕对着日夜啼哭的儿子,心里的绝望多于母爱。在此期间,那位据说责任感和前途都无量的企业家丈夫,何绍礼先生,仅仅只出现过一次病房。
当日,她还在昏昏沉沉的午睡,耳边仿佛听到皮鞋极轻地踩地。过了很久后,她被嗓中干涸隐隐地渴醒。江子燕木然地睁开眼,看向旁边的床头柜,赫然发现床边已经坐着一人。
她一激灵,就要把手臂上的输液管碰掉。幸好,对方眼疾手快地按住。
年轻男子戴着医学口罩遮着口鼻,只看得见磊落的眉宇。目睹她醒来亦不动声色,目光复杂依旧钻研着着她苍白的脸,简直好像此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女人。
“子燕姐,你还认得我吗?”他终于开口,喉结在动,声音却是带着扶低的鼻音。
她已经猜出他是谁,迟疑片刻点点头,又略微摇了头。
这位名义上的丈夫,曾经为之疯狂的闹剧男主角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再过了会,听他突然说:“你口渴?”
后来,何绍礼扶着她喝了杯半冷不热的水,再沉默看了她会便转身离开。而江子燕亦识趣,过去是场荒唐的梦,她不想再卷入任何闹剧,更下定决心不打扰他。
偏偏事与愿违。母亲在那时候去世,她因为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赶不回去,是何绍礼出面解决从医院到下葬的所有问题。她不肯把孩子交给何家抚养,每日苦撑做小脑恢复记忆和恢复肌体的训练,还要照顾小儿黄疸的何智尧。月嫂换了三名,依旧请得不满意,她心力交瘁缺乏奶水,深更半夜给孩子做各种辅食时,不慎把热水洒在整个脚面。
凌晨四点,何绍礼接到她勉力打来的求助电话后迅速赶来。他亲自收拾好一切,再转身时严肃的表情。江子燕脸色煞白,双眼无神,靠在角落里终于站稳。
他看了她片刻,终于开口:“子燕姐,你现在这幅样子……”
她勉力集中视线看着他,何绍礼这次前来没有带口罩,剑眉深睫,但又有一张娃娃脸型和酒窝,极挺的鼻子。
何绍礼顿了顿,斟酌地继续说:“不如你出国休养一段时间,我来照顾这个孩子。”
四下空白。沉默的对峙中,江子燕咬唇望着他。那会她整个人只瘦到剩下骨头架子,发如枯草,唇上不再有多少血色,但依旧是冷硬的模样,不笑的时候还有些鬼气森森。
她说:“凭什么?”
他收回目光,换了肯定的语句说:“这样做,对你,对我,对孩子,甚至是对大家都好。”
第2章
再后来,何绍礼开始频繁地来,帮着她照顾婴儿,送她去疗养。他没有继续提这个话题,显然在无声地坚持意见。半个月后,越来越如泥菩萨过江般的女人在婴儿越来越弱的哭泣声中,对他作出妥协。
江子燕答应离去,唯一的条件是,两人的儿子必须由何绍礼亲手抚养,不可假手他人。
她记得何绍礼当时连眉毛都不皱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大概是巴不得她走。
——已经是快四年的事情。
非常糟糕的记忆,中间隔着漫长的离别。她丢弃自己的儿子,换来异国他乡里平静的生活。失忆前的江子燕难得一笑。现在的她不,江子燕开始喜欢笑。像三年来每天服用的药物一样,对着镜子挤出微笑,每日化妆,练习乖巧。语言不通的国家,未语先笑,指望那笑容为冷峻容颜添上些人情味。
有志者事竟成,果然养成了良好习惯。
就像此刻,江子燕带些笑意,推着行李车,手指发白,一步一步走向远处的父子。只是,她不确定这笑容对这个陌生的小丈夫是否管用。
假如,他真那么恨她,为什么还默许她回来。
何绍礼依旧耐心地等待,他耐心一直很好。正想再低头看表,耳朵却被儿子揪住来回搓揉,小孩子手没个轻重,略有些疼。何绍礼也不阻止,猝然间低下脖颈,骑在他肩上的小男孩立刻失去重心向前倒栽下来,男人好整以暇地伸出双臂准备牢牢接住调皮鬼。
父子间惯常玩的小游戏,然而等孩子掉落的瞬间,手臂一紧,有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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