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来,小口抿着道:“这两日,你盯着敬事房一些,隔一日,翻一次延禧宫的牌子,把人抬进毓庆宫来,消息不许传到翊坤宫去,免得你纯主子多心。”
鄂罗哩麻利的应下来,他便知道,景妃娘娘落不得好,皇上岂是那么好拿捏的。
景馨被翻牌子,送去毓庆宫的事情,宛瑶半点不知道,因为颙琰每天都是宿在翊坤宫的,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宛瑶愈发的睡不好,躺着还不如坐着舒服,许多时候宁肯坐着在炕上眯一眯,也往架子床里去了。
颙琰拢着她睡,身边有个大火炉,她到勉强能睡一会儿。
即便是每隔一两日,翻一次景馨的牌子,景馨也成为了这后宫中的第一人,人人都在说,宛瑶与如姗有孕,不方便侍寝,景妃便趁着这个机会,宠冠六宫了。
只有躺在毯子里面,被裹成茧的景馨自己知道,对着明黄色账顶,直到天明的感觉,皇上的架子床很大,很空,空的想让人落泪。
景馨从毯子里钻出来,钻进有些凉的明黄色锦被中,看着那层毯子,自嘲一笑,原来,这就叫做“作茧自缚”。
景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回到了那日在宁寿花园中,四人的小宴席上,紫菡正拉着宛瑶的袖摆,撒娇的摇着:“不许说,不许说,丢死人了,再说,我要恼了。”
而此刻的宛瑶正笑盈盈的喊着她:“景馨,你快来,我跟你说,紫菡的秘密……”
“宛瑶姐姐……”景馨正要奔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腿像是被灌了铅,怎么走,也挪动不得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那一切,春日的午后,玉兰花树下,一浅紫,一鹅黄,一碧色的三人,笑容满面,唯独她停在原地,动不得,说不得……
景馨挣扎着,挣扎着,直至自己大汗淋漓的醒来,入眼是满目的明黄色,景馨的眼泪无声滚落,原来,那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她都记得那么的真切,是她把这一切都毁了……
身子被掏空的感觉,提醒着景馨,她没有多少日子了,马上就要变成那真正动不得也说不得的魂魄了……
景馨咬着下唇,躲在锦被里哭,声音低低的呢喃:“宛瑶姐姐,我觉得我这辈子像是从来没活过……”
景馨在梦里,很想说给宛瑶听,她不知该去找谁说了这样的话……
幼时循规蹈矩,入宫循规蹈矩,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线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人到临死的时候,总会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或是极其美好的回忆,然而她什么也没剩下,那唯一的一部分,让她亲手破坏了。
外头的板子敲响,景馨抹干净泪水,重新将自己裹了起来,无声无息的被抬回了延禧宫,暖阁中,有极浅的花香馥郁,景馨在心底里算了算,这是碧月第四次用了,比她用的次数还多一些。
景馨从毯子里钻出来,穿好寝衣,将自己藏在立柜中的小瓷瓶拿了出来,那瓷瓶的位置没有半分挪动,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动过她一样。
景馨看着那小瓷瓶,无声微笑。
腊月过去,很快就是新年,宛瑶万事不理,只在翊坤宫着一方小天地里过活,安安静静的等着平安生产,正月十五过后,喜塔腊氏终于“病故”了。
坤宁宫中响起痛哭声后,贵妃冬晴得意的勾了勾唇角,她终于等来了这一日,也不枉费她给皇后下了三年的慢性□□……
是夜,贵妃冬晴出现在毓庆宫中,恭恭敬敬的捧上了太上皇的密诏,颙琰早就听说过密诏的内容,因而看到密诏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意外之色,只上下打量着贵妃冬晴的模样,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之色。
“贵妃既是要成为继后,总也该将自己收拾妥当,这般模样,莫不是想要丢大清国的脸?”颙琰话语刻薄冷漠,将机关算尽的贵妃彻底的压垮。
女人,没有谁是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更何况贵妃如今不过三十余岁,这大半年来,她在承乾宫承受了从未受过的苛待,没有上好脂粉与饮食的调养,她如同开败的花儿,瞬间憔悴下去。
颙琰不过这一句,便懒怠再理会她:“你先说你病愈,打理皇后的丧仪,待皇后的事情了了,你也恢复些许,再把这密诏拿出来不迟,即便不能容颜恢复,总也要撑起端庄仪态来。”
“至于内务府与御膳房等六宫庶务,你也不必急着接,等如妃与纯妃坐月子的时候,你再接手不迟,朕旁的不说,既是太上皇给了你这样的旨意,朕自不能违逆太上皇,但你谋害皇嗣的事儿,朕都记在心里,朕不是不能给你这个皇后的空位,只你记着,但凡宫里头再有一件皇嗣出事的事儿,朕必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颙琰最后一句,说的极狠,与其说是说给贵妃听得,倒不如说是说给和珅听得,他总有一日,要将这一笔笔的债务尽数讨回,和珅总以为自己万年无忧,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贵妃冬晴知道,自己再不可能获得颙琰的欢心,颙琰会恨她一辈子,不过,这不是她最在意的,她要的,是做皇后,做太后,她要至高无上的地位,再不能被人当做棋子,呼来喝去。
贵妃冬晴恭敬的行了一礼,捧着密诏走了出去,下一刻,颙琰将御案上镇纸的麒麟兽扔了出去,发出“哐当”一声声响。
贵妃在廊下都能感受到颙琰的愤怒。
贵妃冬晴没有直接去了承乾宫,反而是去了延禧宫,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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