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斯了一张挂在墙上的日历给她,“这成吧?”
梁晓道谢,把笔和纸递给卢诚。
卢诚一手插着口袋,有些不耐烦,“你随便写写就行。”
“我不是很认识字。”小声。
他瞟过去一眼,对方脸颊微红。
他把伞靠在柜子边,接过笔,撑在桌子上随便写了两个字,“好了。”
梁晓眨眨眼,凑过去看一眼,“这么快?”
“叫什么名字?”
“梁晓。”
“梁晓”卢诚把名字在嘴里重复念了遍,手撑着桌子,抬头看她。
梁晓被那眼神盯着,莫名就脸微红,“有问题吗?”
“哪两字?”
“桥梁的梁,春晓的晓。”
梁晓。
卢诚手撑在桌面,落笔迅疾,笔触凌厉,晓字下面一勾像挂着千钧的横勾一样有力,把脆弱的日历纸都划破了。
梁晓只觉得这字写得好看,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行了,我记着了。”他随手把日历纸揣进口袋。
“那我还钱的时候到那里找你?”梁晓问。
卢诚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公交公司,“就那。”
“谢谢。”
她眉眼很干净,方才从车上冲下来淋的那阵雨把她脸上冲刷得微微泛白,嘴唇似乎不自觉咬过,印着淡淡的牙印,肤色很白,耳廊微红。
卢诚目光下意识朝下扫了眼,紧贴肌肤的衣服透出一点微高的轮廓,胸口处的皮肤更嫩。他移开目光,低低得“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你叫什么名字?”梁晓在身后问。
“卢诚。”他走下台阶,随口道。
背脊很直,跨步有力,相貌也不难看,高鼻浓眉,明明一副很精神的样貌,偏生通身透出的气息低沉沉的,像黑街里混出来的魔王,包括车上扯人的情状,都凶狠得很。
雨水迅疾地砸在伞上,后背衣服湿了一小片。风吹得更疾,那把体型偏小的雨伞在风中剧烈抖了好几下,偏偏不动分毫。
卢诚。
梁晓默默将名字在嘴里过一遍,忍不住想,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
身影很快消失在前面路口。
风急雨大,吹得她身上发冷,梁晓手里攥着三百块钱,收回目光,转身往店铺里面走进去,“老板,我打个电话。”
她打过去说了隔天回去,没说现在这情况,否则老梁一定死也撵着梁霖过来接她,这通过来林素肯定担心,索性住一晚等天气好点再说。
梁晓买了把伞和几包泡面,拿着剩下的钱,打着伞迅速跑到对面,办了一晚的住房。房间还算整洁,冲了半个小时热水澡,洗掉湿气,然后把换起来的试衣服挂在窗户边吹风,吃完泡面,穿着便利店买的廉价睡衣,躺在陌生的床铺上。被子上扑面而来的肥皂味并不难闻,然而她就是睡不着。
凌晨台风正式登陆,迅疾的风呜呜透过门缝窗户往房间里钻,整个房间回荡着一阵呜咽的风声,她迷迷糊糊到半夜才无意识睡去。
台风肆虐了一晚,天光乍现,风雨却没停,呼呼刮,断断续续挣扎了一个上午,雨势才减缓。梁霖在中午的时候过来,雨还在细细密密不停下,但势头小了很多。
摩托车停在旅店前,梁霖穿着一件深蓝色雨衣,脱掉帽子,上前问:“怎么在这,爸不是说你在店里?”
“我坐错车了。”
“嗯?”梁霖把雨衣递给她,“怎么回事?”
他上下打量梁晓一通,确定没人没问题,就是精神差了点。
“看错了。”她没说蒋信安打电话一事,“你能开吗?”
“怎么不能了。”梁霖说,“人没事吧?”
“没事。”梁晓套上雨衣,露出一张脸,眼眶下面还有些黑,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我打算找个课外辅导班上课。”
梁霖跨上摩托,“我帮你留意一下,你那店铺虽然不大,但来来往往的多认识几个字也方便些。”
梁晓要上车,突然想起,停住动作,问:“你有多带钱吗?”
“怎么?”
梁晓把事情前前后后简单讲了一遍,省略掉差点把镯子换了的事。
梁霖听完,点评:“这人品性不错。”
梁晓心想,是你没见过他阴沉着脸抓人的样子。
他摸摸口袋,“但是钱没带够,就一百多。”
旅店门口架着个铁篷,雨水正沿着边角滴下,“啪啪”砸在水泥路上。梁晓透过迷蒙的雨雾朝不远处的公交公司望去,公交站大门外面的水流哗哗的。
梁霖也顺着视线看过去,车站大门人烟冷淡,这时间肯定不会在,说:“明天再过来,今天公交不是不走,去了也找不到人吧。”
“好吧。”梁晓收回视线,跨上摩托,风刮起来,把宽大的雨衣掀起大半。
翟山到后港这段路上遍地都是台风肆虐过的痕迹,树木横倒、街面混乱,下水道的雨水排不出,污浊的泥水弥漫到路面上,细细的雨丝扑在脸面上,凉沁沁的。
这场据说是今年以来最大的台风,在第二天才缓缓落幕。
除了登陆点被席卷的台风扫荡得混乱不堪外,明江辖管下的城镇影响也很大。后港这座靠海小岛更是无遮无拦,海上的鱼排掀翻了不少,海水倒灌,漫进乡镇,许多渔业养殖的人连连哀声。好在雨过天晴,路面上除了积蓄的雨水没有造成道路阻塞,城镇之间的公交很快开始运行。
梁晓帮梁母把灌进水而湿掉的布艺沙发搬出去晒太阳,院子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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