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华阳长公主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杯,用茶盖撇撇茶沫子,端起轻抿一口,合盖放下。
华阳长公主的眉眼生得温和似水,风情的眼角微微上调。
“都是小孩子的气话,当不得真。”她笑道。
宫女侍茶给苌笛和崔柔。
苌笛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就放下。
“我不管,方才把子婴弄哭的人是你,与我无关。”她故作气恼的用手拍了下桌子,“崔姑姑,你可瞧得真真了,是华阳姐姐逗哭的子婴,不是我。”
崔柔笑道:“好,我作证。是长公主惹了事,不是你。”
崔柔垂头细细品茶。
华阳长公主才切入正题,道:“方才你在我宫门外,没有和李念玥针锋相对,是极好的。”颖儿汇报说苌笛大度让人,这让她十分安慰。
苌笛不自然的敛下眼睛,淡灰色的扇形阴影遮盖住她眼中的情绪。
“现在身份悬殊,她处在上风,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呀。”
她故作无奈状。
华阳长公主只觉得好笑,道:“你的脾性我还不知道?倔得跟头牛似的……不,是比牛还倔!”
面对华阳长公主刻意寻她开心,苌笛也无可奈何。
“她虽嚣张,可还没踩到你痛楚,若当真惹急了你,你哪能言笑晏晏的和她谈话。”只怕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扬言一定会给她一个教训。
苌笛摇头否认,笑道:“不会的,我怎么可能那么任性,我不是孑然一身,我还有家有亲人,身上的担子重着呢。”
“瞧你,也学着子婴跟我诉苦来了。那个李念玥……你倒不必理会,若是她无理胡来,你同我说。胡亥忙于朝事支不开身,我正好闲着,都闲着斗鱼玩了,你告诉我,我去修整她。”
华阳长公主浅笑站立,从小碗里抓了把鱼食,散进池子里,鱼儿们争先恐后的夺食,她笑骂了声,“一群吃货!”便将碗中鱼食尽数倒进了池子。
“她,怎么惹到华阳姐姐了?”
没道理,华阳姐姐会这么讨厌她,虽然她爱护短,也没到这个地步。
华阳长公主低声道:“先不说她为人跋扈嚣张,得没得罪我也不提……”
“那是为何?”
崔柔往凭栏这边看了一眼。
“立场不同。”她替长公主回答。
“对!就是立场不同。”华阳长公主笑得分外开怀,“她父亲在朝中结党营私,甚至威胁胡亥妥协,这样的女子给我做了弟媳,我怎会喜欢?”
苌笛心下暗自思量,华阳长公主说得很对,分毫不差。
“她在好,我也不会喜欢上她。相反是你,好歹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从半臂长的小娃娃,变成了这么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宠你,我乐意。”
说不感动那是客套话,苌笛的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她声线哑然道:“从小,就是你和扶苏哥哥对我最好,夏夫人恩威并重,胡亥总是欺负你,就数你们最疼小笛了。”
崔柔哈哈笑,插话道:“姑娘可别哭鼻子,要是回宫时你红着眼睛,被陛下知道了去,还以为是长公主欺负了你。”
华阳长公主也打趣儿道:“小笛你别恩将仇报呀。”
苌笛顿时有被逗笑,放在平时,她哪有这么矫情,还不是她们今日二人联手拿她寻开心。
“你们!你们,要是再拿我寻开心,我就真去向胡亥告状了!”她佯怒道,眼睛还带着分明的泪光。
宫女好心的上前呈上一块染了馨香的绢丝帕子。
苌笛接过,擦掉自己脸上不争气的水渍。
华阳长公主唯恐天下不乱,还是要继续逗苌笛。
“去吧去吧,我倒要看看,胡亥能那我怎么办?”
崔柔不厚道的抿嘴笑。
能怎么办?凉拌呗。
难不成治长公主的罪?可拉倒吧。
“不带这样欺负我的!”苌笛扭头。
这时,有宫女进屋来报。
“陛下方才下朝路过西风轩,听闻小公子在长公主您这里,特地吩咐奴婢转告,让公主好好照看着小公子。”
宫女的声音细嫩柔软,将胡亥的原话转发,崔柔听了,啧啧了两声,脸上的暧昧表情溢于言表。
华阳长公主挥手,让那宫女退下。
屋子里伺候的都是一等宫女,能放心的。
她耸了耸肩,做出小孩子一样滑稽的动作,“他这路过,绕得够远的呐。”
崔柔阴阳怪气的笑道:“从宣政殿走到西风轩,最少需要小半个时辰吧,再从西风轩回到祁阳宫,少说也得要三刻钟的时间。”
所以……
苌笛撇撇嘴,跟她又没有关系。
“你这个榆木脑袋呀,胡亥是为了你才走这一遭冤枉路的,怎的不见你感动一下下。”华阳长公主几乎快破功了。
苌笛一脸懵逼,“感动什么,有什么好感动的?”
这又不是礼尚往来,你对我好,我就要回抱。
胡亥你干了那么大的蠢事,先斩后奏,休想我那么快就原谅你。
哼!
华阳长公主不知道苌笛心中的小九九和百转千回,自自顾自的道:“平日里没事,去祁阳宫走走,再深厚的感情,抵不过时间消磨,和面前终日是别人的身影。”
崔柔也点点头,认同华阳长公主的说法。
“如今李念玥被封了夫人,算作了陛下的后妃,有了足够的理由天天去祁阳宫看望陛下。一来二去,面子功夫做足了,胡亥顾忌着前朝她父亲的势力,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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