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罢了,可不是让女儿去吃苦的。
所以,末了,许双婉也跟药王老人家道:“这几家说来也是京中最不注重那些虚情虚礼的人家,只望着家中姑娘以后嫁了好的,但大家心里也有寻思的地方,毕竟,她们也是京里的姑娘,嫁得太远了,也怕以后回娘家一趟不容易。”
“那施家的姑娘怎么说?”单久这时好奇地开了口,看着许双婉的眼睛很是清澈,“她有说法吗?”
“她没有特地说什么。”许双婉忙回道。
单久点点头,又问:“那这几个闺秀,可有愿意跟我回药王谷的吗?”
他这一问,姜大夫人和姜二夫人,还有宣姜氏都笑起来了。
八字都还没一撇,哪有姑娘会说这等话。
许双婉也是微笑摇了头,“未曾有。”
药王抚须,“你们这些京里的姑娘,就是太含蓄了,换老夫那边的,呃,呃……”
“也一样。”他徒弟很淡然地接道,“问不出什么来。”
单久也是真心想找个媳妇,想了一下道,“我知道宣嫂子这段时间为我之事颇费心血,找的人家都是好人家,我来之前,也有人跟我仔细说过了,还有人家特地来了人来相我,言辞之间,甚是诚恳真切,我也觉得对方人家不错。”
他又道,“单某这次让宣嫂子为我出这个面,找的这几家姑娘已是单某高攀了,他们能看中我药王谷,是我药王谷的荣幸。但,我药王谷毕竟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单某也不是真正的达官贵人,娶妻回去当家不算,还要帮着单某管着药王谷,一日不知要见人几何,经手的事也不知几何,累人又烦人,我师傅只想为我找个好媳妇,却未曾想过,人家金枝玉叶的姑娘,从小锦衣玉食在双亲掌心爱护长大,凭何为单某牺牲至此?”
药王听着,灰溜溜地摸了下鼻子,不敢说话。
这时,单久一番话,不仅说得许双婉愣然了起来,就是姜大夫人她们也是怔住了。
单久又道:“遂单某有高攀之心,怕也有委屈好姑娘的地方,不敢强求,这三户尚还在考虑的人家,还望宣嫂子再帮我告知一下嫁单某之苦累,如若还有想嫁单某者,单某必带着师傅媒人,上门聘请为妻。”
“施家那姑娘也在其中?”姜二夫人一听,他把施家那姑娘也算在里头了,忙问。
“也在。”单久朝姜二夫人微笑道:“这位婶娘,单久娶妻,如宣兄一般,娶贤娶才,娘家如何,小子并不在意。”
“也要长得漂亮嘛。”药王在一旁委屈地道。
长得漂亮,看着也欢喜嘛,生的小孙孙也好看嘛。
单久瞥了他擅做主张请了宣家嫂子给他做媒的师傅一眼。
于是药王又不敢说话了。
他懂得看人,但心思不在这上面,话说出来的时候,他也错估了他如今在外的声势,不知道女娃娃为了做这个媒要费多少事,而且让大着肚子的小女娃娃帮着操持,是他为老不尊了。
见药王在徒弟的眼神下正襟危坐,不敢说话的样子,在场的夫人们都笑了起来。
这师傅俩一看感情就很好,要是嫁进了这家,这媳妇当好了,未尝没有好日子。
就是要看这三家怎么决择了。
末了,还是施如兰亲自开口,说要嫁单久。
另两家,就是许双婉自己非常喜爱的余家小妹妹,余夫人最后也还是没应这门婚事,她主要也是怕女儿性子羞涩,不能担当太重,想来想去,还是想着给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以后日子也轻巧些。
说来,许双婉看中的这几家,心里都是如此想法,都不是嫌单久不是达官贵人,临到正要定了,还是因为真正疼女儿,舍不得她去吃那苦头。
单久那边,择了一个宣仲安在家的日子就上了门,来请许双婉正式为他说媒,当他与施家姑娘的媒人。
宣长公子听说少夫人要当媒人了,当下又是一通大笑,笑得本来觉得自己当媒人没什么不对的许双婉脸又红了起来。
但想想,自己年纪是有点小……
“要不,请舅母她们?”本来没有的事,许双婉这也是生生被他笑臊了。
这时候她也是从长公子那知道,药王老人家和单久托她做了这桩媒,可是没少在圣上面前替他进言。
圣上现在是无比看重药王,因药王的调理,圣上现在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日夜不能安眠,脑袋时时如被针扎了。
现在是太子都不能见药王,圣上也拦着外边的人不能请药王为之看诊,药王时不时能来归德侯府,也就归德侯府这一例了。
可以说,燕王没把药王绑在一块,但现在,归德侯府却把药王绑在一块了。
因此这事说来,许双婉更不能推辞,要亲历亲为了,但当主媒人的话,细想想,她是岁数小了些,至于身份上,还是过得去。
“不用了,你去罢。”笑得没个正形的宣仲安坐直了身,说着话又笑了起来,摇头道:“谁能想到我宣仲安的夫人,能有给人做媒的一天。”
“这……”单久也是不解,看向他宣兄,“不能吗?”
“不是不能,你看看她,她都还小呢,刚嫁我。”宣仲安指着他的少夫人,言词戏谑。
单久也是看明白了,宣兄这不是在说不能,而是在夸耀,便当作不知道,道:“那就请宣嫂子给我做这个媒了。”
宣仲安点头,与他道:“见过钟山强了?”
单久也点头,“见过了,那施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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