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跑,应该跑去哪里。
她几乎是窜进家门,一把拉起奶奶就往门外背。家里人纷纷出来。听见程灵慧喊快跑,跟着就往外跑。
程灵慧把奶奶背出来,放到大街上空旷的地方。转身正要去背爷爷。不知哪里发出一声闷响,霎时间地动山摇。晃的人根本站不住脚。眼看着街道两边儿的房子往起一簸,瞬间坍塌。整个村庄顿时人喊马嘶,鸡飞狗跳。
程灵慧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眨了眨眼,有点儿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这时又一波震动到来。程灵慧一跤跌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爷爷。”就要冲进废墟里。
师娘一下子搂住她的后腰,死死拖住她道:“不能去,太危险了。”程灵慧被拖到在地,望着灰暗的天空嚎啕大哭。
父亲不在家,爷爷就是她撑起这个家唯一的精神支柱。现在这个支柱倒塌了,她一下子崩溃了。
程灵慧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村里幸存的人都茫然的站在各自家的废墟前。不知道什么人在哀哀的哭着。声音并不大。
这次地动,沙溪县受灾严重。伤亡人数难以统计。因为程灵慧的呼喊,程家村伤亡的人数要少得多。尽管如此,村里还是被一片哀戚笼罩。
埋葬了爷爷,看着变成废墟的家。程灵慧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天越来越冷了,这老老少少的要是没个窝,非冻死不可。
十里铺也遭了灾,核桃坪也不例外。万幸四妹一家和姑姑他们都没事。可重建家园的事就谁也帮不上谁了。还好还有二姐。帮程灵慧分担了不少活计。
姐妹俩不分昼夜的挖土,打坯。终于在大雪来临之际盖起一间土坯房。一家人才免于被冻死的命运。好在粮食是有的,倒不用发愁饿肚子。
就这样熬过严冬,迎来了温暖的春天。这一年,程灵慧已经十九岁了。在村儿里属于老姑娘了。可一家人谁还有心思想这个?
开了春儿既要忙着春播,又要忙着建房。
看着冬小麦长势喜人,庄稼人们才松了口气,露出点儿笑容。谁知一场蝗灾不期而至。接天蔽日的蝗虫,瞬间把刚打泡儿的小麦啃个精光。老百姓真是欲哭无泪。
春庄稼刚露头儿也被啃光了。再想种种子都成问题。大家不约而同想起当年的常家。常家世代仁善之家,对于四里八乡穷苦百姓那是能帮多少帮多少。借种子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如今,常家在哪儿呢?
到了这时,村里人谁也顾不上谁了。各自想自家的办法。
好在程灵慧还有买虎皮的银子。除了这几年的花用,也还剩下一些。花了比往年贵了数倍的价钱,买了种子种下。这时,她手里已经分文全无了。别说建房,就算是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抓药的钱都没有。
于是,她决定再次铤而走险,去贩私盐。
五爷已经老了,她不打算告诉他。安顿好家里,她一个人推着独轮车就上了路。某西盐池的盐把头还在,彼此认识也就好说话的很。程灵慧装了盐日夜兼程往回赶。到了沙溪县才知道包子铺的老头儿在这次地动中被砸死了。程灵慧想了想,推着小车就去了沧州。
定边候谋反的事经过这么多年已经淡了下去。沧州早已被解禁。程灵慧把盐藏起来,在沧州城中转了一圈。看中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
不得不说,这些年东奔西跑,她还是有些眼光的。一番交接,那杂货铺掌柜的果然不是什么清白商家。只是,他看程灵慧年轻,难免生出欺凌的心思。程灵慧不动声色,一手捏碎了喝水的茶碗。茶水流了一地。那掌柜的才做出个勉为其难的样子收了程灵慧的盐。却也压了不少价钱。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程灵慧对此也是无奈。有心向那掌柜的打听定边候的事。掌柜的变色道:“年轻人不要对什么都好奇。”竟是和五爷一向教导她的话异曲同工。程灵慧知道问不出什么,也就不问了。两人约定好,以后程灵慧有了货就送到这里来。
程灵慧离开时,看见有人和自己一样推着小车进了杂货铺的后院儿。小车上盖着苫布,估计也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想到五爷说的,闲事莫管。她只能压下心头的好奇。
她去了定边侯府。只是侯府大门紧闭,有重兵把守。她转了一圈,发现根本进不去。也就作罢。从此开始了跑单帮,贩私盐的营生。也偶尔赶着牛车,运送一些两地特产、百货之类的。到了这时,她偶尔会想起父亲。也不知父亲当年跑单帮,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有着不能言说的苦衷?也不知父亲现在身在何处,可否安好?
为了挣钱,她甚至独自一人跑到塞外去贩皮货。跑到东北去倒人参。只是那些参客里的黑幕太多。那一次她差点儿丢了性命还没挣到钱。从此不敢再去。只是专心贩货。把皮货从塞外贩到京城,再从京城把胭脂水粉,时新的玩意儿贩到江南。再从江南贩丝绸和茶叶回来。
偶尔也贩几趟私盐,只是不单去某西运城的盐池,也去东海贩海盐。
两年下来,还真让她挣了些钱。翻盖起青砖蓝瓦的一团院子。三乡五里也算不错的人家。风风光光的把五妹打发出嫁后,不久就有人来和二姐提亲。
程灵慧打听了。那家人还是不错的。男方是当兵才回来的。前边儿的媳妇留下一个男孩儿死了。那男孩有六七岁的样子,就是调皮了些。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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