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简行,不到半日功夫就走到了程灵慧猎虎的地方。只见地上扔着一堆被割得七零八落的老虎肉和内脏。虎骨却一根不剩。
五爷道:“什么野物只吃骨头不吃肉的?”
程灵慧嘴硬:“许是被过路的猎户拣去了。”
五爷也不说话,就在四周寻找。忽然向程灵慧招招手道:“过来。”
程灵慧走过去。五爷指着一处枯草被踩倒的痕迹道:“那人从这个方向走了。”
程灵慧道:“你怎么知道?”
五爷一巴掌打在她头上:“笨啊。人走的痕迹和野物走过的痕迹一样吗?真不知道你爷怎么教的你。这么大个姑娘了啥都不知道。”
程灵慧也不恼,说道:“知道是那人回去的路又怎么样?”
五爷气急了,抬手又要打。程灵慧一下子跳开:“爷,你再打就真把俺打傻了。”
五爷愤愤得放下手,嘀咕道:“怎么不是个小子?”这句话几乎成了五爷的口头禅,动不动就要抱怨。
程灵慧脸色一沉,佯怒道:“你再说俺不管你了。看你老了谁给你买棺材。”
五爷瘪嘴:“你爷爷用不着。你要是个小子,俺老早打断你的腿。省得光长个子不长心眼儿,还得老头子操心。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来西边儿打猎的能跑得出沙溪县的人?”
程灵慧也瘪嘴:“沙溪县大了,谁知道是谁?”
五爷顿足:“你是真要气死俺才算。沙溪县是大,可那人有谋财害命的心,却不敢露脸,难保不是三里五乡认识你得。你不追究是你心大,可这样的人你要不找出来提防着。你夜里睡得着?”
程灵慧一想,有道理:“怎么找?”
五爷道:“你跟着五爷走。五爷再教你一招。就算暂时找不到人,也能知道他是哪个村儿的。那虎骨他总不会留着自己用。到时候再留点心不难找到。”
五爷果然是有办法的。一路上顺着痕迹走。走到没有痕迹的地方就用鼻子闻。程灵慧道:“你这是怎么个找法儿?”
五爷得意:“别小看你爷我这个鼻子。就是地底下埋了几千年的东西,你爷我闻上一闻也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更别说那家伙身上还带着虎骨。”
程灵慧问道:“地底下的东西怎么闻?”
五爷边走边道:“听说过土夫子吗?”
程灵慧摇头。
五爷道:“也难怪你不知道。咱们沙溪县没出过啥大本事人,到了漳河县就不一样。那里是殷商旧都。随便在地刨个坑都能刨出老东西。值不少钱呢。”
这是程灵慧第一次听五爷说起年轻时的事情,所以听得格外认真。
五爷道:“土夫子其实就是盗墓的。南方叫土耗子。我年轻的时候不愿意干活儿,还想吃好的穿好的。整天琢磨些邪门歪道。就和一伙儿土夫子混在一起了。四五个人谁也没我厉害。洛阳铲打下去,闻闻土味儿就知道下面是那个朝代的墓。有粽子没粽子。”
“粽子?”
“就是僵尸啊、旱魃什么的。”
“僵尸不咬你?”
五爷伸手就给了程灵慧一巴掌:“哪来那么多僵尸?真遇上了就只能看谁命大。那些厉害的粽子黑驴蹄子,公鸡血,黑狗血全都不好使。”
“说得跟你见过似得?”程灵慧听着这话,只觉得浑身莫名发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这是深山老林,眼前就五爷和自己两个人。心里发毛也得硬撑着。
五爷一改吹牛的样子:“我还真见过。那粽子长得跟活人一样。一开始我还纳闷儿,怎么老坟坑子里有个女人呢?哪几个当时和我一样都昏了头了。幸亏你爷我反应起来的快,扭头就往外跑。爬出坟坑子一气跑出去二三十里还觉得后背发凉。”
“后来呢?”程灵慧心里发毛,可还忍不住打听。
五爷道:“哪还有后来?后来我就洗手不干了。那几个人我再也没见过。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
五爷说到此,心情好像有些沉重。一时间只听见山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两人走了四五十里,眼前出现一条山路。人走过的痕迹也杂乱起来。
程灵慧看向五爷:“怎么办?”
五爷仔细看了看那些痕迹的去向,又趴下去闻了闻:“你看,这些痕迹都是新的。人还不少。打猎的人大多是结伴而行。这个人大约不是经常进山的。从他暗算你来看,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可能到了这里就脱队了。然后遇见你,暗算不成捡了副虎骨。再回到这里和大队人马汇合。然后一起回去。这里一定是他们约定汇合的地方。”说着指给程灵慧看,附近果然有很多枯草被压倒的地方。一看就是好几个人在这里停留。
程灵慧道:“管他呢,顺路看看再说。”
爷孙俩顺着山路又走了七八里,远远看见一个村庄。五爷道:“这不是榆树沟吗?”
榆树沟和程家庄之间就隔着个陈家村,相距不过七八里。四里八乡的人谁不知道谁?原来爷孙俩不知不觉竟然转回来了。
五爷道:“得,连打听都省了。用不了多久,那个暗算你的人自己就得露出来。那可是一整副虎骨。在咱这儿可是不多得。我倒要看看是哪家不开眼的,敢打我孙子的主意?”
程灵慧也是愤然,万万没想到暗算自己的竟然就是邻村儿的。说道:“五爷,你说知道是谁了,咱怎么收拾他?”
五爷瞪眼:“你就是心太善。收拾个人还得问五爷?他给你来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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