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雷肃聪明,他应该察觉到罗望舒给了他一天的时间,虽然说结局也不会变就是了。
一天后,消息传到罗靳星耳朵里,罗靳星震怒。怒的是他的弟弟差点被强行标记,震的是他看不出雷肃会铤而走险不计后果。罗奠山把雷家从军事名单中剔除,而罗靳星把雷家背后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都拎出来,直接闹上了军事法庭。罗家动手,从不心慈手软。
罗望舒终于跟周焰吃上了饭,同来的还有程响和他负责区刚来的新人。不是什么高档的餐厅,贵在味道诱人,程响找的地方,却心太糙没订上包间。
也不知怎么就巧了,刚好坐在后头的一桌人,正在讨论国会厅的八卦。要说最近有什么是茶余饭后的好谈资,无非就是罗家罗二那点事。
有人说雷家可怜,就这么个独子,押到罗家身上抱错大腿,那月亮上的玫瑰花是能摘的吗?还有的难听点,说摸罗二的屁股就等同于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却又羡慕雷肃有资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更多的则是为雷肃喊冤不值,只因雷肃平日谦和正直,广结善缘,跟罗二处了一年,落得这个下场。犯错嘛,都是凡人,谁不会犯错?ala身上犯错,古往今来,人之常情。
四个人坐在桌前都没动筷,周焰最先把电子菜单关闭,用目光询问罗望舒的去留,罗望舒摇了摇头。程响也很尴尬,小声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罗望舒还是摇头。倒是程响带来的alpha后生,到底是后生,没一会儿怯生生开口,说哥,我心里有问题,你能别生气不?罗望舒笑笑说,他要介意这个刚才就拍桌走人了,还留在这里遭什么膈应。让他有话就问。
“雷家的雷肃,我跟他打过交道,是很不错的人。”
周焰停下筷子,给罗望舒添了点水,没吭声。
罗望舒还真拄着筷子想了两秒钟,点头:“是不错。”
“他上你们家门,也有一年啦。”
罗望舒又点头。
后生仿佛初生牛犊不怕虎:“望舒哥,我觉得雷肃,您真给办狠了。一来他没真伤到您,二来他真心爱您,既然你们都相处一年了,也该至少放他一条生路。”
程响在他问话过程中就几次三番打断他,提醒他,小孩话里还是没个轻重。这话一出来,程响就扔了筷子黑了脸,彻底不打算管他。
罗望舒筷子尖戳着碗里的菜,垂眼说道:“他不活得好好的吗?”
程响却听不下去,茶杯忽然重重放下,把旁边的后生吓了一跳。
程响说:“我来时怎么和你说的?少说话,多听。雷肃和罗家的事你知道多少?事情发生时你又看到了吗?被别人三言两语给带跑,以后怎么能明辨是非?”
一直沉默的周焰忽然说了话:“罗家可以卖个人情轻惩他,可以后呢?罗家的底线,以前没人碰,雷肃是第一个。如果alpha们看到罗家二公子这条底线是可以被碰的,即使碰了,也不会付出太惨重的代价,你有没有想过会怎样?”
后生是个ala沉甸甸的目光。周焰的尖锐像只显露一瞬,很快他收敛锋芒,把电子菜单翻转到罗望舒面前,又转头问些程响与后生想喝的东西。
透过蓝色流动的透明屏幕凝视周焰,罗望舒感到有种难以言说的蓬勃情感,潜伏在自己表皮之下。
后半程晚饭气氛轻松起来,周焰与罗望舒有一搭没一搭聊工作上的事,说起厉瞻江的生物基因工程上的计划,两个人都颇有自己的见解。程响偶尔会插两句话,但更多时候跟旁边的后生说他们工作上的情况。罗望舒浸淫政场多年,自认对许多政策看法通透,也因此更感觉周焰的许多看法刀刀见血。
有的人话越多暴露的缺点越多,周焰平日话不多,真聊起来罗望舒则惊讶他的韬略与远观。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程响和后生也安静下来听他们谈话。程响对周焰不做点评,只在最后调侃道:“你们研究院惜才,不然我可要跟上头说说,把周焰弄到我们这来。”
没人记得开头的不愉快,散席时甚至称得上尽兴而归。
程响习惯性做罗望舒的‘护花使者’,要把人送回罗家。罗望舒却要他去送送后生:“你带来的人,总不能半路撂开。”
青色的天空斜挂着,没有一丝云,却沉甸甸快坠下来,月亮像一块雪白而形状奇异的疤。这是潘多拉港美丽的十分钟,夜晚与黄昏的交接,城区好似一块有棱角的玻璃石,折射水蓝色的电子光斑。他们顺着石英路面往下坡走,将下面熠熠发光的景色一览无余,巨大的万寿寺屹立在远处的街区,牌坊与门楼上漂浮着全息投影的流光。
一阵强风从他身后追来,风中带着青草味儿,罗望舒顺从风力被往前推走两步,追至周焰身边。
“周焰,之前梁夕云的事,跟你道个歉。”
周焰侧首,撞上一双亮眼睛。他放慢速度,地上黑漆漆的影子,像快要被风吹起来。
“跟你没关系,道什么歉?”
“不想你老觉得我插手你私事。”
“嗯,那没插手。”
罗望舒对他的随意表示不满:“那为什么我刚跟你谈完,你就跟他掰了?”
“因为我是个beta,oa不该死心塌地跟着我。”竟然是把那天的话还给他。
罗望舒再次追上去:“你怎么这么记仇?”
“你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风花雪月的事我爱听。”
“那品品你自己的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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