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玉器,我一眼便认出是宫中器物,移目朝正埋头胀脸的建彦看去,只听罗鹊在树上拼命喊叫:“此事与三殿下无关,是贱妾一人所为。”
马德庸指着地上的金银玉器,道:“宫中好吃好穿的,这不肖东西竟还恬不知耻地偷偷拿着宫里的东西到外头去变卖。今儿个正好陆夫人与宜庄夫人都在,来给老臣来评评理,你们说这让身为义父的我,把脸往哪儿搁?日后还有何颜面站在朝堂之上?有何颜面对得起列祖列宗?有何颜面回报皇上的栽培之恩?”
马德庸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尤是突出了“义父”二字。
暂且不论是确有此事,还是蓄意栽赃。光马德庸这咄咄逼人的架势,就令人厌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罗鹊的义父,可又何时尽到了义父之责。
私拿宫中财物,在市井变卖的确犯了宫中的大忌。莫说是下人,就连王妃也不能例外。
可见着马德庸这般欺凌建彦夫妻,我又哪里肯罢休?
皇后故意引我来,恐怕就是要逼我一时情急,与马德庸理论,好落我口实。
姐姐在一旁打圆道:“不论谁是谁非,将王妃吊在树上总归不太好罢。不如先将她放下来,再作理论?”
马德庸抬头朝罗鹊瞟了一眼,一剑削断了绳索,建彦箭步上前,将罗鹊搂在怀中,替她解开双手的绳索。
马德庸说,近日在府上听说市井里有人暗自兜售宫中物件,身为太尉的他自然不能事不关己,有负皇上对他的信任,便叫人查探一番,经过查探果是属实,就将兜售物件之人给抓了来,又拿着物件去核实比对,这才发现所有物件均出自于兴雅殿。又查了最近的出宫记录,殿里只有罗鹊在月内频繁出入,不是罗鹊又会是谁。
此时一直默然的建彦开口辩解道:“自与罗鹊成婚以来,宫中开销大出许多,我又无半点官职俸禄,连下人的赏银都发不出,哪里还有皇子的样儿?只好冒险让罗鹊悄悄去变卖些物件,换些银两来打赏下人。”
建彦所言非虚,以前只一个人过日子,身边只罗鹊一人照顾,自然是不需要银子。而今却有不同,宫中多了许多下人,囊中羞涩岂不是要被人看笑话?
马德庸摇头叹息,道:“三殿下为何不早言,老臣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好歹府中也是有些积蓄的。你若开口道来,臣必当倾尽家财。”
这番惺惺作态自然是做给我看的,既给建彦颜色看,又做起了好人,真是老狐狸一只,面子里子都给他赚净了。
姐姐及时插话,道:“好了,既王妃知错,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的好。要是被皇上知晓了,怕也是不好交待罢,不如就这么算了。”
马德庸板着脸,作揖道:“那就如陆夫人所言,老臣告辞。”
见他正要离去,身后陡然想起高声细喊:“皇上、皇后驾到。”
我心中一怔,好不容易将此事平息,不想风波又起,忙与众人一道转身跪拜。
“众卿家平身。”皇上道。
我与众人皆站起,默立两侧。
皇后说适才正欲皇上在椒房殿闲聊,听说兴雅殿这边出了岔子,便赶了过来,问众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马德庸将前因后果向皇上皇后禀告,其余人皆默而不语,未敢插话。
皇上朝我看来,道:“爱妃与宜庄夫人怎也在这?”
姐姐忙接话头道:“适才听说兴雅殿有吵闹声,怕是哪里出了乱子,故而先来查探一番,还未及禀明,皇上这就到了。”
马德庸将罗鹊私自变卖宫中财物的事说得头头是道,又假意承担疏于管教之责,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又呵斥了罗鹊一通。
而建彦与罗鹊也不作争辩,罪责尽揽。
“大胆刁女!孤见你身份低微,好意帮你认太尉大人为义父,将你许配给三殿下。这是你三世都修不来的福分,你竟还做出这般令人不齿的事来,皇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皇后亦怒责道。
我暗瞟皇上一眼,满脸通红,眉宇紧皱,明显不悦。心中暗暗佩服皇后的手段,先是引我前来,又与皇上一同驾到,当着所有人的面数落罗鹊的罪行,令她与建彦难看的同时,更令皇上骑虎难下,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趁机打压建彦的同时,亦是在警告我,支配这皇宫的主人究竟是谁。
此时我再为建彦或罗鹊求情,那就是引火上身,自寻死路,只好默立不语。
皇上缓步走到建彦身前,蓦地挥袖扇了建彦一巴掌,骂道:“你还要给朕丢脸丢到什么时候?”
建彦脸上立时绽出一朵红花来,双眼红润地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皇后在旁劝道:“好了,皇上也别动怒了。毕竟是皇家的子嗣,传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我看不如小以惩戒,叫他们俩长个记性,这事就算过了。”
真不愧是笑里藏刀的行家,话说得滴水不漏,好人全给她做尽了。能稳坐凤座多年,果真是不简单的人物。
一阵阴风拂过脸庞,这寒冬腊月的天气,竟有一个汗珠从我额上滚落。
皇上双手背负,徘徊半响,喝道:“将这两人禁足在兴雅殿,半月不得离宫,也不许供炭,让这寒风吹吹他们的脑门,想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今后别再给朕丢人现眼。”
“还有你。”皇上转身对马德庸怒道:“朕的皇儿和儿媳,何时要劳烦太尉来操心了?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把皇宫搅得鸡飞狗跳,到底还有没有把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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