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传来,但是言语有些幼稚。
“我们这是要做甚么啊。”
江祈温声道:“我们在玩游戏。寒儿乖,等会那个姐姐做什么,你就跟着她做什么。”
“这个姐姐怎么没有脸啊,好可怕,我不要和她做游戏,我不要和她玩,哇——”
江若寒忽然大哭起来,堂下顿时议论纷纷。
江老爷子的身体似乎不好,时不时地咳嗽着,见此情景,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指着江若寒,“你…咳咳…咳咳。”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寒儿不懂,你和他计较什么。”
这柔和温婉的声音应是江家主母杜氏发出的。
江若寒依旧大哭大闹着,说什么也不肯拜堂成亲,耳边的嘲笑声越来越放肆,薛明依清声道:“哭甚么。”
这一句不大不小的声音,恰好能让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犹如黄莺出谷,说不出的舒爽动听,却又好似带着无形的威压,震慑众人。
江若寒抽抽噎噎道:“你没脸,好可怕,我不要和你玩。”
薛明依伸手揭下红盖头,道:“有脸的,只是这块布遮住了。”
她这一举动实在是惊世骇俗,哪有新娘子自己将红盖头揭下的?但众人又被她的模样惊了一惊。
只见她星眸月貌,恰似明珠,秀美照人。她就静静地立在那,让人不觉得突兀粗莽,只觉得赏心悦目。
洁若冰,冷若雪。
薛明依走到江若寒面前,用手上的红盖头擦了他的脸,冷冷地道:“别哭了,这么好看的脸,哭坏了太可惜。”
江若寒生得十分俊美,就连薛青衣的结义兄弟,江湖十大美男排行第一的明月公子,也及不上他七分。
身如玉树,颜若朝华。
如果这张脸的主人神情不是那么幼稚。
江若寒依旧憋着嘴,将脸扭到一旁不让薛明依擦泪。
薛明依也不恼,将红盖头往自己头上一盖,伸手牵了江若寒,清冷道:“开始吧。”
杜氏对着司仪使了一个眼色,司仪才反应过来,高声呼道:“一拜天地!”
薛明依拉着江若寒转了身,对着大门,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她依旧牵着江若寒的手,转了身,跪下来,对着江氏父母叩首。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江祈走了过来,温声道:“弟妹,我送你们进去。”
薛明依不动声色地错开江祈的手,清声道:“不劳烦哥哥了,小莲会送我进去。”
小莲会意,应了一声,走到薛明依身边搀着她,往后院走去。
薛明依始终牵着江若寒的手,未曾放开。
在引路家仆的带领下,小莲搀着薛明依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推门而入,卧室虽然很大,但是陈设简朴,比起苏冉冉的闺房都差了几分。
薛明依松开江若寒的手,将自己的红盖头扯下来,放到桌上,打量一番,也没多说什么,她不知饿了多少天,方才那几句话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径自坐到桌前,拿起筷子扫荡起来。
她虽也时常为了武功精进而进行辟谷,可不吃不喝许久,铁打的身子都快散架。
薛明依夹了一口咕咾肉,含糊道:“你不吃么?”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对着江若寒正色道:“我饿坏了……你饿不饿?”
江若寒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不,或许不能称为女人,只能叫做少女,约莫十七、八的年纪,冰肌玉骨,清秀绝尘。
这就是苏大小姐,传言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可方才见大哥与她如此亲近,看上去也不像神智不清醒或者体有残缺的,怎会答应嫁到江府,嫁给他这个傻子?
饶是江若寒七窍玲珑般的心思,也琢磨不透眼前这个看似天真单纯的少女心里究竟藏着些什么。
薛明依没有多想什么。
她只想填饱肚子,随后打坐练功,最好能舞个剑。
她方才踏进这间院落,发现此地远离中庭,应是江府最幽静偏僻的院落,正适合她每日练剑,只是屋顶上藏着几只老鼠,惹人厌烦。
这几只老鼠是谁派来的?
对江若寒有害的,还是保护江若寒的?
薛明依不自觉得咬着筷子,细细地思索起来,她想得很简单也很干脆,无论如何,她今日与江若寒拜堂成亲了,她死后也是入江家宗祠,与江若寒葬在一处的,那么江若寒就是她的人了。
而薛家人,最为护短!
江若寒看着薛明依轻轻啃咬筷子的小动作,喉头一紧。
该死的!这个苏家小姐真的是大家闺秀么,怎么尽做一些勾引人的模样!
薛明依想通之后,便放下了筷子,对小莲道:“小莲,你先下去吧。”
小莲迟疑了会,看了一眼江若寒,“小姐…”
薛明依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轻笑了声,她不经常笑,这一笑却仿佛芙蓉花开的刹那,清雅绝伦。
小莲与江若寒都看得怔住了。
“你怕什么,他还是个孩子,能把我怎么样?”
薛明依看向江若寒,问道:“你多大了?”
江若寒仍记得自己现下的处境,掰着指头,“一,二,三,四…。”最后烦躁地跺了跺脚,“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薛明依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揽入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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