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鸿说完,看向自己这队的姑娘们,问道:“大家觉得呢?”
众女纷纷道:“好极!”
她们不约而同看向乔昭,乔昭坦言道:“这样似乎越俎代庖了,我并不是你们的队员。”
若不是因为兰惜浓辱及父亲,她没想过出这个风头的。而今风头也出了,气也出了,她又不是混才女名声来的,想法子与寇梓墨拉近关系才是正事。
“哎呀,黎三姑娘,我们许副社长都这么说了,你就莫要推脱了,说不定你还能出个绝对,难一难她们呢。”
“是呀,黎三姑娘出个有难度的,才有意思。”
兰惜浓挑了挑眉,略带不耐地道:“黎三姑娘,不过是一场游戏,又不是输不起,你这样婆婆妈妈可没趣。怎么,莫非是瞧不起我们,怕你出个对子我们没人能对上,会为难你?”
她牵了牵嘴角,神情傲然:“你放心吧,馥山社成立的宗旨就是让姐妹们互相切磋,共同进步,这点容人之量无论是我兰惜浓还是其他人都是有的,断不会因为才学上的长短而为难你。”
这个死丫头,刚刚啪啪打她的脸不是打得挺结实吗?那样她都没说什么,现在玩什么欲擒故纵啊?
兰惜浓话都说到这份上,又有不少贵女纷纷附和,乔昭再推脱就不大好看了,她本是个洒脱的人,略一琢磨便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出一个顶针联。”
所谓顶针联,便是用联语中前一句的末字作为后一句的起字,要求句子首尾相连,环环相扣,是颇有难度的。
此话一出,众女就是一怔。
兰惜浓刚刚出了回文联,现在黎三姑娘又要出顶针联,今天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有难度,真是精彩又刺激,要赶上馥山社首次开社的盛况了。
只可惜,社长见不到了。
不少女孩子心中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忙又压了下去。
“大家听好。”乔昭清了清喉咙,声音甜糯,气质却偏了清冷,让这个十三岁的少女格外引人瞩目。
她吐字清晰,缓缓道:“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此联一出,便是长久的沉默。
这姑娘是来砸场子的吧?这样的上联几乎可以算是绝对了,这让她们怎么对?
这个时候两队的姑娘也不分是敌是友了,都绞尽脑汁琢磨起来。
乔姑娘悄悄弯了弯唇角。
世界总算是清净了,她要找梓墨表妹套近乎去。
寇梓墨既然喜欢对对子,这些人若都对不出的话,说不定就要找机会问她的,一二来去,慢慢也就混熟了。
所以说,只要能来,机会总是千方百计创造出来的,说不定还会出现更好的机会呢。
乔昭这上联难度太高,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冥思苦想起来,一时间长亭内静静的,只闻蝉鸣雀语声。
不,平日里那恼人午憩的蝉鸣声此刻都入不了姑娘们的耳里了,有的下意识咬着唇,有的轻轻扯着帕子,还有的死死攥着茶杯,来来回回摩挲着。
满亭子的姑娘们,反而只剩了乔昭一个局外人。
哦,应该还有一人一直冷眼旁观,与这轻松又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说紧张,是因为好胜心与虚荣心一起,在场的贵女们都想对出下联来;说轻松,自是因为再怎么激烈紧张,不过是姑娘们打发时间展示自己的游戏罢了,无关生计,无关生死,又能如何紧张呢?
只有一个人,是不同的。
乔昭垂眸,眼尾余光去寻觅欧阳微雨的身影,这么一扫却吃了一惊:欧阳微雨竟没在原处了!
乔昭忙环顾一圈,心中不由一沉:果不其然,欧阳微雨不知何时站到兰惜浓身后去了。
所有贵女注意力都放在了想下联上,乔昭悄悄走到欧阳微雨身边时,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乔昭由此越发笃定,欧阳微雨若想对兰惜浓做什么,此时无疑是最佳时机、
她站在欧阳微雨身后,欧阳微雨或许是太过于专注将要做的事,竟也没注意到乔昭的靠近。
时间对于沉浸在想下联的姑娘们来说过得飞快,对于乔昭来说却慢极了,她眼珠不错一下,冷眼盯着欧阳微雨的一举一动。
欧阳微雨显然是紧张的,身体紧绷,面无表情,脸色却隐隐发白,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亦无心擦拭。
乔昭默默看着,终于看到欧阳微雨从衣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夹在指尖快速一抖,白色的粉末落入了放在欧阳微雨身侧的茶盏中。
乔昭眼神猛然一缩。
欧阳微雨做完了这件事,汗已经湿透了后背,迅速左右看看,见无人察觉,悄悄松了口气,正要往后一退,忽然就见一只素手伸到她面前,紧接着,把兰惜浓身侧的茶盏拿了起来。
那只手纤细柔美,没有一点瑕疵,当得起冰肌玉肤,可落在欧阳微雨的眼中,却好似见了恶鬼一般。
她猛然回头看过去,就见刚刚还出尽了风头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中拿着那杯要命的茶面色平静转了身,往亭子外走去。
欧阳微雨脸色大变,抬脚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园子里。
日头不知何时爬到了头顶,一走出阴凉的长亭热浪就扑面而来。
欧阳微雨却觉得浑身都是冷的,走在平坦的路面上好似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仿佛所有力气都随着那只手的出现而被抽空了。
乔昭在海棠树下停下来,回过身,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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