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就这般没自信,怎会认为长生是四公子的耳目,若是我说这名册是四公子的诱敌之计,公子可信?”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陆子冉在一旁左右相顾,宋玄商似是陷入了沉思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我,忽然笑了:“开个玩笑罢了,六公子何必当真,既然这名册如此重要,想必六公子早就有了决断,定是要一再审查才能呈交国公伯伯的,倒是长生僭越了。”
一句戏言,哪知一语成谶,宋玄商果真派人一再审查,未曾发觉任何问题,亲自呈交给宋昔公,却不知是何缘故惹来了昔公的雷霆之怒,然而这些皆属于后话,目前的氛围倒是因为这句戏言缓和了不少,我们谈天论地,饮茶作诗,好不惬意。
从六公子府中出来的时候,我不记得天色如何,也不记得陆子冉写了多少绝句,只记得,当时的孟长生手脚都浸了冷汗,悄然地走在街道上,周围人群往来,络绎不绝。
一抹鲜红丽色出现在眼前,带着淡淡花香,熟悉之感顿现,是的,是花解语无疑。这世间有几个男儿能将女子的千娇百媚融于一身?
这世间能有几个男儿生得如此好颜色,将一众闺秀比得无地自容?除了男生女相的花美人谁人敢称第二?
“花美人?”我有些疑惑,一连几日不见人影,为何却在此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宋城的街头?看来花语宫的宫主向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长生姑娘,别来无恙。”花美人依旧笑得春风得意,“本宫主在前面酒肆里寻了块儿地方,不知姑娘可愿意叙叙旧?”
几乎不待我回答,花解语便转身带路,似乎那句提议早就有了答案,他料定本姑娘是不会不答应的,诚然,有些事情没解释清楚之前,自然是得问上一问。
我跟着花解语的步伐来到一座酒楼,进了酒楼便直奔后院而去,奇怪的是一旁小厮竟将我等当作空气一般。本姑娘料想,这大约是花语宫的一个据点吧,不然花美人怎能将此地视若自家后花园,闲庭若步呢?
看着我四处打探的眼神,花美人还是很好心地解释着目前我们身处的环境。“这里是花语宫在宋国的一个据点,客栈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来方便打探传递消息,二来于做生意有益。”
我自然能听懂花解语所言,花语宫向来神秘而富饶,甚至有外界传言卫国的花语宫是另一个王国,庞大的经济支出自然需要庞大的生意网络来支撑,而买卖消息兼之买卖人命便是花语宫神秘面纱下面的真实面目,说白了,就是一个纪律严格的杀手组织。
每个组织中,皆有不为外人道的秘密,于孟长生而言自然不能过分追究。
跟随花解语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竹楼,竹楼里面闭目养神的男子同样不甚起眼,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套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灰袍子,颇有一股隐士的意味,见到我们过来,也不过是睁了睁眼,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花解语,于是乎,本姑娘再次成了空气。
“长生姑娘,这位就是之前说的神医,本宫主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花解语娇笑道。
我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灰袍,虽说前一世洛阳谷神医是救治过孟长生的,可是孟姑娘连人家的衣袖都没沾上边,何谈真颜。
不禁有些小小失落,在心底打了个问号,按理说花解语这样的容貌,名扬天下的师兄怎么也不该差些,可是为何是这般模样?
然而想起醉然翁喝过酒后微微泛红的鼻头,倒也释然了,或许洛阳谷的医者,大都不重视容貌吧。
洛阳谷神医苏涣之,模样虽不比想象中,医术确实有扬名天下的资本,单就这一点而言,孟长生心中敬佩之感油然而生。
“长生见过苏先生。”标准的见礼之后苏涣之才算正视了我一眼。
“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会使毒的小丫头?”苏涣之看着花解语显然一脸不信,任谁也不能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大家闺秀能够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更何况其本领不在花解语之下。
苏涣之尽管不信,却也不好博了师弟的面子,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大名鼎鼎的洛阳谷神医有个癖好,非疑难杂症不入手。
十二岁的身躯究竟潜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中青花两年,以火莲之毒克之,无端承受了一整株千年雪莲,还能活得若无其事的丫头,其本身就是个谜。
这也是为何花解语描述了前因后果之后,洛阳谷神医苏涣之一口应下的原因,否则以其臭脾气,少不得花解语得磨上半月功夫。
“过来。”苏涣之开口,我知道他指的是本姑娘,苏涣之微眯起双眼,看着花解语又道:“你先出去吧,别让人进来打扰。”
“师兄的规矩我是知道的。”花解语递给苏涣之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走着美人步子翩翩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神医啊……小天使们可以理解为,这是金手指。
☆、神医(三)
苏涣之搭上我的脉搏,由最开始的漫不经心,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其表情丰富程度,和醉酒后的醉然翁有的一拼,本姑娘不禁暗暗感慨,到底是徒弟像师父,还是师父像徒弟呢?
这真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忽而,苏涣之大笑,根据本姑娘的经验而讲,这个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说吧,丫头背后可有高人指点?老夫行医数十载,还从未见过这样高超的行医手法,大胆,精细,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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