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来钟,满心怒火的孙素珍跑到四号售货亭窗前,叉着腰,开始大发雌威。
“我说你胡老板能耐也太大了吧,还玩起了跟踪的把戏。有两下子啊,八成大半夜的就跑我们家墙根底下蹲着去了,这大冷天的,真是辛苦啊,也不嫌冻得慌。”
孙素珍的大嗓门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她的老公阴沉着脸,正在棚亭中整理、分切刚运过来的千层饼,刚才汇报情况的时候,被老婆好一通数落,还骂他木头疙瘩、缺心眼儿。
“嗨,我说,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啥事儿都得讲个真凭实据。”胡老板显示出了很深的涵养,并不生气,慢条斯理地打理着台子上的货品。
强子不在这里,刚才只是给他打电话通报情况,自是大表了一番自己聪明机智,劳苦功高,当然在最后也顺便提了一下,行动结尾处美中不足,出了点儿小小的瑕疵。
这小子,干点儿活儿还是毛手毛脚的,办事不牢靠啊。胡老板暗暗摇头。
不过事情没有人证、物证,他也不怵。
“你胡大老板不是很牛嘛,那煎饼果子做的,号称是整条街上的独一份儿啊,掺和我们这小本儿买卖干啥啊。岁数也不小了,该想着积点儿德啊。”孙素珍见对方不承认,更是气愤不已。
胡老板打算不予理睬,由着她嚷嚷。
“我说老板,还卖不卖了,我们都排队等着哪。”
“是啊,你们两家有啥矛盾,卖完货自己再底下解决去。别耽误大家伙儿的时间。”
“我们还要上班呢,都快迟到了。”
这时,那些排队的顾客不耐烦了,他们可没兴趣听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有些性子急的还开始吹口哨、起哄。
孙素珍见状,只得强压怒火,暂且将这事儿搁下,转身进亭子开始卖货。现场这才消停下来。
“这娘们儿,还真是头母老虎,他男人娶了她可算是倒八辈子霉了。咱不跟她一般见识。”胡老板摇摇脑袋,鄙夷地说道。
“我说老头子,你还真沉得住气。”胡妻见人家骂上门,自己终究理亏,又不好回嘴,感到很是憋屈。
“这有啥啊,连这点儿事儿都经受不了,还做啥买卖啊。对了,中午的时候你盯着店里吧,我让强子带着找那家谈谈去。”胡老板并不以为意,继续交代下面的事情。
“要不等等再说吧,你瞧孙老板那样儿。”胡妻有点儿犯怵。
“怕她个啥,还能把咱们给吃了不成?这年头儿,有好东西就得赶紧下手,可不能耽误了。”胡老板说着,掏出手机给侄儿子打电话。
身为见习客服专员的江逸晨,此时正在坐在电脑屏幕前,双手不断打着字,答复网购顾客提出的问题。
今天不大顺利,碰上了一位刺头儿,为了购物网站上的产品介绍与实际产品说明书上的一点儿参数差异纠缠不清,还时时口出不逊。
看得江逸晨直窝火,真想狠狠回敬几句,再把对方打入黑名单。
但身处实习期间,与顾客争吵可是大忌。
他只得尽量压制心里的冲动,反复耐心地解释,到后面干脆把车轱辘话来回复制粘贴应付。
最后估计把对方也整烦了,这才退出离线。
江逸晨松了一口气,拿过搁在桌面的水杯喝上一口。看来干哪行哪业都不容易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从兜里掏出一瞧,是鼎香园张凤兰打来的。
张凤兰在电话中说,中午有位自称姓胡的男子,找上门来,要求批发店里的千层饼。问起具体情况,说也是在宏光大街上的棚亭卖早点的。
她当时没敢马上答应下来,只是说需要向上面请示,让胡老板回去等信儿。
谁知没过多一会儿,孙素珍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大讲了一通儿邻居胡老板的坏话,什么做生意不讲信用,品行低劣,做人没底线等等,还说千万不要相信他。
放下手机,江逸晨的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这个事情不难分析,明摆着,既然是邻居商贩,那肯定就是没处好关系,成为同行冤家了呗。
至于其中具体的细节,他倒是没兴趣去了解。但两家如此针锋相对,肯定不妥当。
近期,随着千层饼产量的提高,每天批发给孙素珍的货达到了八十张,本店门外的销售量也相应增加了一些。
目前只是试水,从长远来看,千层饼做成品牌快餐,肯定不会只批给一两家零售商。他们互相之间还是有点儿竞争为好,这样自己也容易控制。
那个什么胡老板既然做为孙素珍的邻居加同行,以千层饼的味道口感,估计对他的生意影响不小。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搞不好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看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有钱大家赚,一起分享市场吧。
至于胡老板人品究竟是好是坏问题却也不大,不说孙素珍的一面之辞,即便确实不怎么样,但自己这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基本上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在答应之前,必须把他们双方叫到一起开个碰头会,否则要是闹来闹去互相下绊子,自己也很烦心不是。
主意拿定,他抓过手机,又给张凤兰拨了个电话,让她把两位老板请来,自己要亲自见上一见。
于是当天晚上,孙素珍、胡老板都应邀来到了鼎香园麻辣烫店,由江逸晨主持,张凤兰协助,在库房里召开了一个临时协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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