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脸训斥:“胡闹什么?摔下来是闹着玩的吗?”
“姨妈,您听我一句,”薛成娇自己也吓到了,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崔瑛的事儿,“真的不能问。”
润大太太眯起眼来看她。
薛成娇也顾不了那么多,便只管说道:“且不说这样做,会伤了阿瑛的心,只说四房会不会善罢甘休呢?真的闹起来,老太太那里又要怎么交代?”
这些事情,润大太太自然是考虑了的。
老夫人想让袁慧真嫁崔昱,在她看来,无非是为了给四房一个警告。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显然老夫人也没法子跟四房硬来,所以才会想出这种办法。
“你不要急,我不会把话说死了,只是叫她来问一问而已,”润大太太往薛成娇身边走近了些,压了压她的肩头,“我自有我的分寸,你不要操心这个。”
说完了,便再不发一言,往她床头的小凳子上坐了下去,似乎是在安静的等待康氏和崔瑛。
先回到此间的,反倒是茯翘。
丫头从敬和堂那里取了黄连上清丸回来,孙娘子早就留了服用的方子,出府去了。
润大太太叫人服侍着薛成娇吃了丸药,又就了些去酸的乌贼骨。
薛成娇嘴角抽动,一副还有话说的样子。
然而润大太太端的是一副一概不听的模样。
薛成娇知道,此时说什么,她姨妈也不会听进去了。
也许在姨妈看来,崔琦娇俏温顺,从不忤逆长辈,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但是崔瑛不同,她胡闹,她放肆。
所以出了今天这样的事,姨妈满心的怀疑崔瑛,却从没想过,其实崔琦也有下药的可能。
薛成娇心念转动,如果说除了她们二人呢?
小厨房离这里虽然不远,可要绕一小段路,路过顺安堂那边和崔润的书房。
如果说崔琦有可能趁人不备去下药,那别人一样有可能。
薛成娇的头又隐痛起来,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一把太阳穴。
很快,康氏就带着崔瑛踏入了屋中来。
一进了屋,康氏先打量了一圈儿,见薛成娇.小脸惨白,脸上满是担忧:“好姑娘,你这又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好多了吗,今儿怎么又这样?”
崔瑛这会儿倒是老实了很多,先同润大太太请了安,才转着眼珠子看薛成娇。
薛成娇暗地里朝她使眼色,可崔瑛一头雾水,压根就不明就里。
润大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冲对面的凳子努努嘴,示意康氏坐,然后才自顾自的开口:“有人在娇娇的药里动了手脚,倒没什么大碍,吃几丸药就没事儿了。”
乍然听闻此时,康氏唷的一声,险些没跳起来:“这是怎么说的?什么叫在药里动了手脚?”
润大太太啧了一声:“就是下了药,要害她,听明白了?”
康氏虽然没什么心计,一向又心软,可谁不是世族里长大的?
听了润大太太这些话,她隐隐察觉到什么,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大嫂叫我过来,是要做什么?”
润大太太倒没理她,只把目光投向了崔瑛。
崔瑛糊里糊涂的,又很担心薛成娇。
突然一抬头,见润大太太泛着精光的眼神,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往她母亲身边靠了些。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润大太太更当她是做贼心虚。
“瑛姐儿,”润大太太声音清冷,脸上也没了表情,“这些日子你常来,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吗?”
康氏这会儿是生了气的。
这是怀疑崔瑛了!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崔瑛平时再胡闹,在康氏眼里,也是娇滴滴的姑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虽然常骂崔瑛,也觉得崔瑛没个姑娘家的样儿,可这不意味着,旁人能随意的猜忌她女儿,责问她女儿。
于是崔瑛还没开口,康氏的声音已经冷了下去,呵了一声:“大嫂有话不妨直说,你不如直接问瑛姐儿,有没有给成娇的药里做手脚。”
崔瑛怔了一把,猛然眉头紧锁,盯着薛成娇看了半天:“你怀疑我?”
薛成娇连连摇头,刚想说话,倒噎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燕桑去端了水,递给邢妈妈,叫薛成娇喝下去,她才顺过气来。
润大太太也不悦起来:“这是要胡搅蛮缠吗?”
康氏也说不过她,只是一味的生气:“大嫂说的这叫什么话?瑛姐儿因担心成娇,每天起的大早,家里什么也不管,就往这儿跑,”她说着拉了崔瑛一把,拍了拍她腰间的小荷包,“我收起来的糖,她天天闹着找我要,说要拿来给成娇吃,您护着自己的外甥女,我无话可说。可您也是瑛姐儿的伯母,怎么能这样怀疑她?”
崔瑛却冷哼了一声,还是看着薛成娇:“我就不该对你好,要想害你,当日就该溺死你。”
润大太太更生气了。
这叫什么话?她还坐在这儿呢,崔瑛张口说要溺死薛成娇?
康氏知道崔瑛是什么脾气,这是真的伤了心。
一面伸手拉她,一面在她手上轻拍。
薛成娇顺过起来,人更虚弱了些:“我怎么会疑心你?姨妈是太着急了……”
崔瑛仍旧回了一声冷哼,别开脸去。
润大太太看的心里不是滋味:“我问你,你只管跟我说就是,你要是委屈,也总要容我查清楚,说句难听的,住在这府里的,谁都有嫌疑。”
崔瑛正要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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