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凌云一阵健美运动做得大汗淋漓,又一尾鱼似地去浴缸洗了澡。出浴室,见许俊岭仍懒洋洋躺在榻上,就拿了日本富士苹果,坐在榻头削了皮喂他。
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苹果,许俊岭忽然兴趣盎然地哼起了家乡的民歌,“花喜鹊,叫喳喳,公公犁地媳妇耙。过路人,别笑话,不种庄稼吃啥呀!”
“好听,俊岭。”范凌云喜笑颜开地问,“你这是从哪里学的怪有意思的呢。”
“喜欢听吧我再来一段。”许俊岭坐起身,把范凌云搂到怀里摇着唱着,“世上人,多爱酒,饮之适量爽身口。有种人,太贪酒,见了酒壶不丢手。醉如泥,疯如狗,又吐又闹又斗殴。花了钱,吃了苦,劝君莫饮过量酒。”
“你往后,少喝酒哦!”范凌云吻起了许俊岭。她的吻很有章法,先是十分含蓄地从嘴唇起,此处删去70字……地吻了一遍,然后躺在他身上,抖动脖子,激情四射。那舌头,先似蛇信子似地叫人捉摸不透,此处作者删去150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屋子光线变得暗淡了。范凌云拉亮灯道,“亲爱的,你辛苦了,躺着吧。我去上街,到夜市采购去。”
范凌云走后,许俊岭跟公司的业务经理通了话,他说竞争激烈,他们总代理的几家电脑产品,已经有两家中止了合同,直接跟下面的省区建立了直销关系。他在西北五省的连锁店,生意普遍低迷,希望他跟厂家洽谈让利,能够达到一级批发的待遇。
“情报不一定准。我已经到了西安,出席一个订货会。等我回来咱们研究后,再考虑对策不迟。”许俊岭挂了电话,要给家里报个平安,想想算了。杜雨霏毕竟来自商洛,还没有电话聊天的习惯,只要许俊岭不往家里打电话,她绝不会给他打电话的。这么着一折腾,睡意顿消,身体也不疲乏了。
许俊岭穿衣起榻,打开音响,挑了张《汉宫秋月》的古筝独奏欣赏起来。这张碟都是古典名曲,像《高山流水》、《春江花月夜》、《梅花三弄》、《蕉窗夜雨》、《渔舟唱晚》、《梁山伯与祝英台》等,有的高昂、有的激越,有的古朴、有的缠绵、有的喜庆、有的冷峻。古筝声回荡在豪华别墅里,许俊岭一时竞觉着自己可有可无了。
范凌云进门,古筝的调有些悲凉,《禅院钟声》的曲儿,使他不知怎么想起《红梦梦》里的妙玉、惜春、芳官、蕊官们来了,心里总有些忐忑。
“看我买什么了,亲爱的。”范凌云抱着一只玻璃鱼缸,喜不自禁地说,“我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金鱼,只是一个大一个小而已。你知道什么意思”
“让我看看。”许俊岭过去欣赏起摇头摆尾、水中游弋的小东西,趁范凌云不注意刮了她的鼻子说,“这还不简单,大的是我,小的是你嘛。”
“就看我养得活不。”她忽然话音里带了悲观情绪,跟正在弹奏的《禅院钟声》有些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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