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禅师是能懂法术,他也可能找到了山的生殖器而把它割了,那就自然定名为阉山了。无论怎么想,不管是真割了还是暗示割了还是一种祝愿,总之阐释的山没有向望女人的yù_wàng,那是纯真的了。既然把女人都放得开,那么其它的yù_wàng就不会再有,这岂不就是真的佛山了。用意深刻啊,阉山者,佛山宝地也,是座真正的佛光宝山哩。
马阳想得畅快,走起路也就脚下生风,一会儿八里路没有了。他站在大老黄桶树下的草坪子上仰头看树。仿佛一冬里已经完全死掉的枯枝却已长出了大张的嫩绿叶子,老叶却灰蒙蒙的毫无生气。他惊喜地发现了伞形树顶上有好几个鸟雀的窝,把窝巢筑在那些高枝险顶上,真可保险了,真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想,鸟雀们也一定是在防患攻击侵略,把窝巢筑那么高那个人敢上去这是鸟雀产卵的季节吧他自笑了,鸟卵在上,人却在下,谁个取得了卵
马阳记得小时候,自己是孤儿,同别家孩子打赌上树取卵,勇敢的肉蛋儿先爬上树顶,可肉蛋儿从巅端上掉下来跌死了。因为死了人,几十年就没人去捣卵了。当时村里老人说,那是神树,它身上的东西是它护着哩,谁去捣卵就会死。
有人就问,那树心被掏了呢老人则说,它不护心,神树有心没心都一样,心空更知禅数嘛,和尚不是要空么,空者无物也。听者中就有人说,老人家你说的不对,和尚有心理,人家苦海找涅梁的,观里的道士真要空哩,太上老君就不食人间烟火,那是真空的。
“神树啊,”马阳感叹地想着:“你的岁月长了,你荫护过些什么子鸟什么子卵呀”
正想,马阳仿佛听到有轻轻的哭泣声,像是女人的声息。他仰头凝神定眼一会儿,又十分的没有。他想,是听错了,树上有鸟雀的,即使有声音,那也该是鸟音的。
马阳去找殷寡妇说过已经谈妥了,让马三华自己去找张土豆就行了。
闲得无事,马阳不时又在古卷中站在山墙脚下看上半无墙的斑驳迷离。古砖可是现代新砖五块那么大哟。每块砖图是被岁月冲刷的痕迹。那图案似有某种灵性,似人头马面,似鸟嘴人面,似鹰眼的人面。
马阳想,这莫不是暗示人心灵上自身的相貌么玄真师傅说的巫教,巫教的人心灵中的黑暗映示的图像就如此状么山墙的哲学,莫不是就是这一块块古砖纹像的台体么山墙是一幅永远的哲学盈画,你怎么看不出这堵墙的哲学全貌来
我马阳呀,太不行了。也许是山墙太古老了吧,古老得让我马阳思索不出来。山墙,你究竟说明着我等马村马姓人的什么子呀山墙呀,我马阳看了你几十年了,你为什么子就没告诉我马阳一点什么子东西呢
马阳每每看上半天山墙以后,就缓缓地在古巷中走。阴森湿凉的古巷里就踏出他脚步的声音。他走得慢,声音也就轻而慢。他走得快,声音也就重而快。山墙回旋出的那些声音似有节拍而成韵,他想人不就是这么走出生活的颤音韵律的么人怎么走,山墙就有怎么的回音,回音的汇成也就有了怎么的韵律了。驴生的骡生的,就有了驴生骡生的韵律,人也就该有人的韵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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