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还会在化妆品柜台前见到一个男子,一个矮小而平庸的男子,他的身上集中了福州本地男子的一切特点:黝黑、精悍、鼻子扁平,眼睛中透着机灵。♀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没有顾客的时候,他会在柜台前站立很长时间,不厌其烦地问着各种化妆品的价格和性能,阿青也不厌其烦地向他讲解着。这样一个男子对女性用品保持着长久不懈的热情,让我惊讶和不解。那时候,我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化妆品推销商。
那个长腿女子对这个男子总是抱着一种冷冷的拒绝,她几乎没有看过这个对女性化妆品充满好奇的男子。我看见她的目光越过他低矮的头顶,散落在大厅某一个角落,她一如既往地一言不发。
那些日子里,我们居住在中山路,我曾经向阿青说过,要接她下班。阿青说,距离这么短,并且全是在闹市区,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想到东街口距离中山路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我就没有再坚持。
阿青下班一天比一天晚,甚至有时候直到午夜才回来,回来后就满身酒气。我问她去了哪里,她说,同事过生日,要不就说同事结婚了。她有几百名同事,我猜想她下班后还有别的事情,在一个单位里,同事间的关系是最重要的,我就没有再多想。
我每周只能休息一天,而她每月连休四天。那天是我的休息天,也是她月休的最后一天,我们很早就算好了来之不易的这一天,我们计划这一天一起去南江滨公园,那里有许多世界知名大师的雕塑作品,我们计划带着救生圈在闽江游泳,在沙滩上日光浴,夜晚再去中亭街大口大口地灌下生啤,然后醉醺醺地回家,一觉睡到天亮。
那天我们刚起床,她的手机就响了,她走到阳台上接听,我只听到她在含糊其词地说好吧,还行。♀接着她走进房间,从后面搂住我的腰说,老公,实在对不起,我得去单位一趟,单位有点事情。
我感到很意外,也感到很失意,但是我没有办法,单位有事情我不能拖着她的后腿。就像我经常突然就接到报社的电话要求去外地采访一样,我对她说,快去快会,别忘记了我们今天一起去南江滨。
她说,好的。
她穿上超短裙和吊带装,打开房门走出去了。我听见她下楼梯轻快而有节奏的脚步,心中一种酸酸的感觉。
可是,一直到中午她都没有回来,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她的手机,却被告知关机。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如乱麻。
太阳渐渐西斜,午后炙热的阳光烤得楼前的树叶卷了起来,我再也在房中无法呆下去,我急急来到了东百商厦,化妆品柜台前只有那个长腿女子,她两腿交叉着,慵懒地靠在柜台旁。
我问,阿青来过吗?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看着我微微地笑了,她说,你不认识我吗?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我疑惑地望着她,她真的似曾相识,我却又无从想起。
她说,你去过大田,是吗?
一缕阳光照亮了我混沌的记忆,往事突然一齐涌上心头。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被迫跳脱衣舞的女子,那个面对我泪流满面的女子。
我说,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她说,我离开不久,就有广州的记者来到大田采访,那些很有来头的记者会同三明公安局的警察一举端掉了那个犯罪团伙,那些黑社会成员被关押,而她们则被遣散。她自由失去双亲,她无处可去,就来到了福州,应聘在东百商厦做营业员。
噢,我想起来了,在我那次失败的大名采访后,我将线索提供给了广州的朋友。
她说,你第一次来到这里,我就认出了你。我想和你说话,可是我又很担心。因为你是阿青的男朋友,我担心阿青会知道我以前的一切。
我说,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往事,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会一帆风顺的。
她说,我知道你很好,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来了几个顾客,她转身去招徕,看着她健美而性感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她在大名被迫跳脱衣舞的那一幕,她完美的身体曾经展露在那些贪婪而肮脏的眼光中,我心头一阵辛酸。
顾客走了,她走过来,她的眼光中微微荡漾着笑意,她问,阿青怎么会是你的女朋友?
我也笑了,我说,阿青怎么就不会是我的女朋友。
她张张嘴巴,欲言又止,我看见她的眼光中掠过一丝犹疑。我说,有什么话,你不要顾虑,就直接说吧。我们是朋友。
她说,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了解阿青吗?
我说,怎么了?我心中掠过不祥之兆。
她说,你必须保证不向阿青讲起,我才会告诉你。看到你这么爱阿青,我替你不平和痛苦。阿青有过一个出国回来的同学,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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