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海岸边中,一直站到了黄昏。♀+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我在静谧无人中,在辽阔无际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宇宙的无穷,自然的浩淼,天地的玄机。大海亘古不变,亿万年来冲刷着,激荡着,喧嚣着,而海边的人呢,一辈又一辈的人,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都去了哪里?人的个体生命和大海比起来,简直是沧海一粟。大海是永恒的,而人的生命就会瞬间消逝。在我之前,肯定还有人和我一样站在这里,站在海边,和我握着同样的心思,几年前,几十年前,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甚至几万年前,然而,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是否知道多少年后,会有一个北方的男子,也满怀心思地站在这里。而就在大海的彼岸,是否也有一个异国的男子,也和我一样怅望。在大海面前,人的生命多么渺小,又多么短暂,我的心中满怀忧伤,突然间就悲天悯人,突然间就为个体的生命而悲叹。
来到大海边,我本来是想寻求解脱,没有想到会更加沉重。
我又想起了媚娘。♀
此刻,在福州的媚娘,她在干什么?
起风了,风从遥远的大海那边,从渺茫的天边吹来,卷起层层海浪。海浪声铺天盖地,纷至沓来,像千面张鼓一齐擂响,像千军万马一齐呐喊,像千座山峰一齐崩塌。天空阴暗,看不到一颗星星,似乎一场大雨正要来到。夜愈深,海浪愈高。海水正在向我步步进逼,波浪拍打在我的身体上,又退回去,片刻后,积蓄力量的波浪更猛烈地拍打而来,像许多条皮鞭,竭力要把我卷入大海。我回头望去,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星灯火。
我突然想,如果这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还会想媚娘吗?我还会爱媚娘吗?如果媚娘在我的身边,大海注定今夜要带走一个人,我会挺身而出,而把媚娘推上堤岸吗?我会的,我会的。我会想媚娘,我会爱媚娘,我会把媚娘推上提岸,而让死亡把我带走。
媚娘的生命比我更重要。
我泪流满面。
海风打在我流泪的脸上,有一种冰冷的疼痛。♀
我走上堤岸,从背包中掏出手机,连想也没有想就拨出了媚娘的电话。铃声缓慢地响起,一声又一声,没有人接。
我刚想挂断,那边传来了媚娘的声音,她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说,媚娘,我想你。
我只说了这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挂断电话,哽咽着,跪倒在夜晚的沙滩上。
风很硬很冷,呼啸的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
后来,就落雨了。雨珠很大很大。我在雨珠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走得失魂落魄,走得孤苦狼狈。我想,媚娘会打来电话的,她一定会的。
然而,没有。
我跌跌撞撞地行走在大雨中,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口中全是沙子和雨水。我大声地喊着,哭着,叫着。在这个海风呼啸的夜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的声音和灵魂一同撕裂。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来到了一座破庙前,那是大海边特有的妈祖庙。在海边,几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这样一座供奉妈祖的庙宇,保佑航海的人平安归来。我再也走不动了,我浑身虚脱地躺倒在庙宇的台阶上。
我拿出手机,屏幕上依然没有来电显示。
在那座庙里,在呼啸的海风中,我度过了漫长而艰难的一夜。
我回到福州,就此消沉下去。我不再给媚娘打电话,也不再和任何人来往,白天,我将自己关在房屋里,夜晚,我独自走进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种辛辣的烈性白酒。一直喝到酒吧打烊,我才醉醺醺地回家。有一次,我醉得无法上楼梯,就在楼梯口睡了一夜。还有一次,我走着走着,就歪倒睡着了,天亮才发现,我居然睡在马路边。
那段时间里,和我合租着一套单元房的陈凯一直不知道我的行踪。当他知道媚娘离开我时,就一再安慰我说,你们其实开头就是错,结局还是错。我说,我知道,但我就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陈凯说,接受吧,为了生活,任何残酷都要接受。
后来,当我夜半酩酊大醉归来时,看到陈凯和他的女朋友一直在等着我。他们一言不发地扶我倒在床上,用热毛巾擦拭干净我的脸,然后带上门,默默退出。
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上班了,报社可能会开除我。开除就开除吧,媚娘已经离开了我,我一切都无所谓了。
有天夜晚,我又来到那家酒吧,默默地喝酒。那种高浓度的白酒一入肚,就像火烧火燎一样,让我既痛苦又沉迷。酒吧的音响里突然播放着《但愿人长久》的熟悉旋律,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歌声像一条柔韧的长长的绸缎丝带,缠裹着我,将我拉回到了从前,拉回到了和媚娘在一起的痛苦而幸福的时光。我靠在墙角,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听着,任眼泪静静地漫上。
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我想起了这样的诗句。那首词好像是范仲淹写的。没有痛彻心肺的爱恋,没有刻骨铭心的愁绪,又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原来一代名相范仲淹也有过和我一样的爱情的苦痛和忧伤,那么,他又是如何排遣的呢?他是如何走出这片痛苦的漫漫无际的泥沼?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了,是报社打来的。说有一个随团赴采访的名额,让我考虑考虑,如果没有意见,就定我去。
后来,我才知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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