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过完年后,何氏还是找了个机会责问虎子娘,为什么晓妍还要和林九儿说话?
晓妍对何氏问的这句话哭笑不得。只是小孩儿之间的对话,何氏竟也这么计较,看来佟景荣与林来运家的积怨不是一般的深了。
日子慢慢地过下去,晓妍开始学习洗自个的衣裳,开始学着种菜、锄草、学着做饭,也开始学着做简单的针线活……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学习。很多事情是她自己主动要求学的。这世界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她甚至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是嫁给一个农夫,成为一位农妇。而要生存下去,等到夫家的尊重,就要学会农妇该会的事情,成为一个能干勤劳的农妇。
在这段日子里,杜浩真与她、虎子的友情也渐深。杜浩真教会了她认许多的字,对不认识或者难以理解的句子,杜浩真也会给她认真的解答。她已经开始试着看杜浩真的一些游记,对这个世界的山水、民风也有了更广阔的了解。
在这样的交往中,杜浩真与晓妍形成了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虽然晓妍比杜浩真要小几岁,可很多事情,杜浩真宁愿和晓妍说而不是与其他同龄人说。虽然晓妍很多时候并不能拿出什么主意,只是笑嘻嘻地倾听,可杜浩真却隐隐觉得,晓妍似乎能理解他说的意思,这样就够了。
那天,晓妍便拿了小木盆,装了自己和哥哥的衣裳,因为她力气小,爹娘的衣裳还是娘洗的。又拿了一把娘采回来的“洗裳草”,准备到河边洗衣服。很多人还是贪图方便用草木灰作为清洁粉,但晓妍更喜欢“洗裳草”那一种淡淡的清香味。
路上遇到了杜浩真,他脸上微微的有些汗,肩膀上荷着锄头,刚从地里干活回来,准备换了衣服去上学堂。打了几个补丁的粗布衣服上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一大块青苔和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晓妍笑道:“杜哥哥,把你的外衣脱下来给我带去洗吧。”其实虎子娘可怜他家里没有个女人,也常帮着杜浩真洗洗衣裳的。
杜浩真犹豫了一会,他们尚都是小孩儿,以他和晓妍的友情也并无不可,便向晓妍道了谢,脱下了衣裳递给晓妍。
晓妍行了不远一段,便到了河边。这里是村里人洗衣裳的去处。
河并不宽,水也不深,清澈见底,水流哗哗的,河底铺满了光滑的鹅卵石,在石头阻隔湍急河水的小水湾里,有一些比牙签大不了多少的小鱼在游着。两岸有长长的蔓藤和芒草垂下来,郁郁葱葱的,间或有小鸟停在树稍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河边已经有好几个媳妇在洗着衣裳了。
晓妍找到她平日常用来洗衣服的小黄石板,那石板儿花纹有点像一朵盛开的ju花。村里大多人喜欢在那两块大而平坦的如圆桌一样的石头上洗衣服,就如天然的洗衣板一般,但晓妍偏喜欢那一块黄色的小圆石。
晓妍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听着周围的人说着话。
村妇聊的大多是村里的八卦事儿。
吴大牛媳妇说:“我家那老太婆就是偏心,凭什么分家我只分了三担箩筐,老二家分了四担箩筐?”
付石头媳妇道:“你这算啥?我家家婆,鸡是我养的,蛋是我下的,我小叔可曾出过一粒谷子、喂过一棵青菜没?今天一早才发现,鸡蛋都被家婆拣去带给小叔了。不就是在镇上开了个小杂货店吗?就金贵得跟宝一样了。”
晓妍闷笑起来,她竟没有发现“蛋是我下的”这一句口误。
吴升媳妇接话:“你小叔家的女儿刚嫁人了?”
付石头媳妇点头道:“在镇上摆了好几十桌,显摆得啥似的。”
吴升媳妇道:“听说宝贝得不得了,也舍得出嫁啦?”
方二婶撇嘴接话道:“那又不咋的?又不能自己用。”
这粗俗的笑话,顿时让河边那一群妇女爆发出了一阵轰然大笑声。
晓妍怔了好一会才明白是什么意思,顿时脸儿也羞红了,低下头将洗裳草揉碎在衣裳上,挥起小胳膊用力用木棒槌衣裳。
却有人眼尖,看到了晓妍正在洗着的衣裳是杜浩真的,“咦”了一声问道:“小妍,你洗的是杜小哥的衣裳罢?”
晓妍没有多想,坦荡荡地应了“是”。
不想那群媳妇便有人窃笑起来,那林远媳妇暧mei地笑道:“你娘自个找了个好丈夫,你也要学着你娘罢?难怪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一群媳妇便有人轻蔑地笑出了声。
晓妍皱了皱眉,她才七岁而已,就向她说起了这种笑话。她这个现代人觉得娘的行为是正确的,但听得那些人的耻笑声,心里却依然很不舒服,特别是林远媳妇语气里明摆着的讥讽和耻笑,便抬头向林远媳妇微笑着,作出一副懵懂的样子问道:“林嫂子,货郎叔叔人可好了,还卖好多好玩的东西。可为什么我听说林哥哥不许你和货郎叔叔说话呢?”
因林远媳妇和走村串巷买东西的货郎有说有笑的,被村里人暗传她与货郎关系暧mei,被脾气火爆的林远狠狠地骂了她一顿,再不许她与货郎搭话。这件事一时也是村里的笑谈。
今见晓妍提起,那些人便暗笑起来,却碍于林远媳妇的面子,不敢笑出声,可眼睛里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林远媳妇脸气得白一阵红一阵,却又不好对她一个小孩儿怎么样,便将气都撒在正在洗着的衣裳上,用力地槌着衣裳。
方二家的笑道:“林远媳妇,你倒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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