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骄子却一直挂着笑容,看她哭,笑得越发灿烂,“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又不是永远见不着,有什么可哭的?”
春心不理他,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哭得太过了,但整个家只有这个弟弟是真心不希望她走的,不哭一哭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深情厚意?
甚至今天这哭也不全为了春水,她认了多年的父母,都不是亲生父母,这个打击对她多大啊,还不兴哭一哭啊。
韩骄子笑了笑,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他一个狐狸怎么可能知道?
伸手一抖缰绳,“行了,别哭了,先说说咱们去哪儿?”
春心道:“去地里看看吧,我想把那块土带走。”
她说的是种了灵芝的那块土,用精魂养好的土,扔在那儿太可惜了。
韩骄子点头,反正这会儿天还早,晚上还要带西门赶路呢,少不得要在这儿等到天黑。
马车赶到地头上,刚一下车就遇见牛大叔扛着锄头过来。
牛大叔最喜欢她,一见她便笑道:“春芽啊,你回来了。”
春心笑着行礼,“是,大叔,你可好?”
“还好,你爹说你成亲了,这就是你的夫婿吗?”他看一眼韩骄子,直咂摸嘴,“长得可真好啊。”
春心脸一红,她猜想多半是根生觉得她私奔的事丢人,就跟别人说把她嫁到外地去了吧。
她也没争辩,这时候争辩只会让人觉得她伤风败俗,便像以前一样,对每个遇见的村民都微笑着打招呼。
正是秋收的时候,地里忙,时不时地就能碰见个相熟的。春心人好,在村里人缘也好。尤其是那些大叔大妈的最是喜欢她。与这些老乡亲近着闲谈几句,倒也冲淡了不少心中的悲伤。
走到自家地里,种灵芝的那块土还没人动过。这个地方隐蔽,谁没事也不会打土的主意。她找了个袋子。把土一捧捧收进去。忽然惊叫一声,“呀——”
韩骄子问道:“怎么了?”
她一脸惊喜,“快看,发芽了,居然发芽了。”
一棵嫩嫩的小芽还没完全从土里钻出来,只是yòu_yòu的一小点,若不是动了土。根本看不出来。
韩骄子看着小嫩芽也很开心,毕竟他当年牺牲色相为弄来水浇灌过它,这会儿就好像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
“来,把它放起来。回头还能接着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盒,弄了点土放进去,小心翼翼就像娶媳妇一样把它请进去。
难得看他这样,春心很觉好笑,把土收好了放进车上。
他们就在地头上坐等着。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对金童玉女,每个走过的人都会多瞧一眼,暗自赞叹,“好一对璧人”。
春心心想,若是韩骄子变成原形坐在她旁边。想必别人对他也不会有那么多联想了。
天渐渐黑了,该回家的也都走了,田地里空空一片。韩骄子见四下没人,便施展了召唤术。
不一会儿西门就急匆匆的赶来,他以前出现大多是提着裤子,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可今日竟然穿戴的好好,看来是这一年他把妹把的不是太顺啊。
西门一见她,就指着她鼻尖大叫起来,“你个臭丫头,走了那么久还知道回来呀?”
听着他的骂声,春心忽觉很亲切,笑道:“我回来就是找你来的。”
西门撇嘴,“找我干什么?”
“我一会儿要走,你可愿跟我一起走?”
“去哪儿?”
“清心道观。”
“不去,不去,老道的地方有什么好。”西门拼命摇着头,他一向对神佛之地敬而远之。
春心笑吟吟地道:“你跟我走,我能帮你恢复那张俊脸,你去不去?”
“去。”
西门回答的那叫一个脆生,由此可见,他这段时间一个女鬼也没勾引到,想必某些地方憋的很难受,才会这么轻易就范吧。
春心乐得嘴都咧后脑勺了,当即叫他把身边的鬼都带着,跟她一起去荒磨山。
这些鬼平时也没事干,一个个闲得跟什么似地,给他们找点事做,他们也挺欢喜的。只是要把这么多鬼一起带着走,该怎么带,还得好好思量思量。
春心跟师父学过赶僵尸,她师父曾运一批僵尸去过山西,酬金是一百两。但那是赶僵尸,赶鬼怎么赶她还没试过。
要是西门一个还好,这么多鬼,万一路上碰点什么事都是麻烦。
跟韩骄子商量了一下,他道:“拿根绳拴上吧,就不怕走丢了。”
春心想想也是,彼时官府抓民工服劳役的时候,都是用绳拴住胳膊,有人带着往前走,绳子去不掉,也就不怕走丢。
只是对于鬼来说,普通绳子却不行,那东西根本沾不了他们的身。
她叫韩骄子找来墨斗,把一大团棉线在用黑狗血合成的墨汁里蘸过,双手轻轻一抖,多余的墨汁抖掉,然后一一拴在每个鬼的手指头上。
至于西门,他在后面负责赶鬼,若遇上什么事,就钻进韩骄子的袖子。
有他压阵,一路上也不怕出事,若是碰上什么修道之人瞧见了,也好有话说。最起码,他们没让鬼四处乱跑吧。
西门很讨厌被人这么对待,整个没把他当人看(当然,他也不是人),但为了他的脸,也只能忍了。心里自免不了发发狠,若是她医不好他的脸,一定会叫她下辈子过不安稳。
他们晚上开始走路,到了白天就歇下了,把这些鬼都收进韩骄子的袖子里。也难为韩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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