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真要拦着,边长曦也走不了,她站在那里气道:“你们各有各的事,不去做反而来堵我干什么?”
张不白油盐不进,直说她的安全最重要。
要不是很快远处的战火动静小下去,她肯定要跟这帮人急。
虽然有人阻挠,但后面来的七八号两大队动作奇快,在机动组掩护下,仅用一个小时就通通过江,然后陆续投奔过来,进了营地也没先整顿,而是不声不响躲着休息,战斗人员和其他队伍一起整起队型,悍然等待着可能要来的战斗。
边长曦不知道江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顾叙到底率着最后的一部份人、拖着一群各色各样的俘虏到了。
车顶喇叭放着激昂的曲目,人哄叫着、车疾行着,仿佛雄赳赳气昂昂的胜利者,事实也确实如此。开到近前,一个人站上高高的车顶宣布,八支大队,包括一万五千机动组全员转移成功。
人们在乱哄哄的营地上欢呼,然后便各自安心地回去料理自家自队的事,光出来还不够,光落脚还不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启程,这个临时住处要总要弄得勉强过得去,总不能一天天的都以天为被地为席。
大家都忙碌起来。
这个砍去树林腾出来的营地之一收纳了两个半的大队,八万多人挤在一团,忙活起来人山人海,声音,边长曦远远看着那身影从车上跃下,融入人群之中,再也看不到,心脏终于落地。
见不着也不要紧,他安全回来了就好。
她挥散了围在身边的人,大家都各有自己的组织的,只有张不白留下来,高兴地说:“边小姐,需要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吃喝拉撒——”她伸出第五个手指,“睡!都该干嘛干嘛去。”
“可是我的任务就是……”守着你。
门在张不白鼻子跟前关上,他讪讪地,等转头面对同伴,就正容道:“边小姐让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呐,我该在这守着,你们,都散了吧。”说着便在门前昂首挺胸地坐下。
边小姐和其它领导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培养亲信,不喜欢身边有人跟进跟出,能真正留在她身边当差的人也就张不白一个,这还是当初为了换下林河赵安安两人。偶尔捎带上张不白的伙伴们,那也是特殊时候需要人手。所以张不白对这份差事格外认真,也格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以前在基地没什么,现在在人多眼杂的地方,边小姐就这么间小木屋摆在这里,他得给护好了!
他睁着憨实之中亦透出十分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住来往众人。
……
“基地没了!基地没了我们要怎么办?”
“丧尸!丧尸救命啊……”
“妈妈,你在哪里……”
“快逃!”
“去哪里?”
“北上!那些军队都北上,京都是我们国家的心脏,一定没有沦陷的!长曦,你跟我们走吗?……你反正都没有亲人了,与其和不知根底的人……”
“队长带上她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木系?多晦气啊,和她好一点的都死了,本事没多少,还成天找这个报仇找那个报仇,不然就坐着一动不动跟丢了魂似的……”
“就是,以前还和顾长官走得近,现在姓顾的也生死不明,她还有什么可得瑟的?我就看不惯她那样,听说以前是富家小姐呢……”
“……富家小姐皮肉好啊,你们小队将你卖给大爷几个了,乖乖地跟着大爷们,吃喝不尽,不听话?等玩够你了就把你丢在这荒山野岭,看你个娇弱木系怎么活?”
滚开,滚开,我不是娇弱木系,我不是没用的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惹我欺我害我瞧不起我?我会杀了你们!我会杀了你们!
边长曦面色狰狞,血液,一把扣住向自己伸来的手,深深地掐入皮肉一边扯来往嘴里送。
“啊呀!”
“长曦!”
“怎么了?”
咦,不对,怎么是这些个声音?
记忆中那个肥胖粗鄙的男人被自己咬断了手腕,一刀一捅一划拉,流出了满肚子的肠子,都倒在自己身上,而他是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尖嚎。
那个场景,每每想到都叫人作呕,所以那么多年以来她几乎不再回忆,有什么好忆的,不过是众多年月中稀疏平常的一桩。可再怎么久远,她也分辨得出当时不是这样的声音。
没有这样焦急的,担忧的,温暖的,声音。
她乍然睁眼,光影有些模糊,继而才看清了头顶一盏小灯,年轻英俊而焦虑紧绷的男人,这是个干净温暖的小屋子,不是荒山野岭,也不是露天席地,更没有遥远渗人的狼嚎和扭曲肮脏的笑脸,只有里外关切的问话声。
她怔了一刻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满身的狠狞杀气不由一泻而空,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嘴里真的咬着一只手,手里又抓着另外一只。她松开嘴,往后退了退,背后是一只胳膊,她躺在床上,却半倚在顾叙怀里,咬的,也自然是他的手。
而抓的,她望去,是安季柏一脸惊吓迷惑的表情。
她一松手,他忙把自己的手抽回去,看看她又看看被深深抓烂的皮肉,不动声色地站得远了点。
“长曦你没事吧,你感觉怎么样?”顾叙没注意他们两人的互动,,也没看一看自己被咬得血淋淋的手腕,急切问道,“刚才是做噩梦了还是不舒服?”
……
边长曦淑了口擦了脸重新躺下去,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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