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么说?”
她别过头去,咽下喉间的哽咽,遮掩红肿面颊的纱巾因为这快速的动作被气流吹起,飘飘荡荡落了地。
程瑶没有去捡,回过头来与程微对视:“我与那妇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出手去害她!三妹,我知道最近这些日子你对我有心结,可咱们姐妹间的间隙都是小事,我一直认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和好如初了。亲姐妹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可是,你对我再不满,也不能把这样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我真的承担不起——”
说到此,程瑶再也控制不住,声音哽咽起来,肩膀不停耸动。
韩止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不悦看着程微:“微表妹,你和瑶表妹是亲姐妹,她是你姐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何况你才从外面赶回来,就说是瑶表妹害了那妇人?没有这样的道理!”
“止表弟。”程澈忽然开口。
他声音清越温和,好似潺潺泉水,不自觉就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澈表哥,怎么了?”
程澈少时随老国公爷学枪。经常出没卫国公府,表兄弟二人虽然交集不多,但韩止不止一次看到他刻苦练武。
韩止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这位澈表哥双手磨破了皮,硬是把枪法练满百遍才停下来,双手已是鲜血模糊不成样子,被祖父骂了。翌日照样过来练习。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对这位虽不是姑母亲生的表哥,韩止一直是钦佩夹杂着微妙嫉妒的。
他不只一次听到祖父感叹,可惜澈表哥不是韩家人。不然韩家枪法定会更上一层楼。
程澈微笑着:“止表弟,二妹和三妹之间的事,还是听她们怎么说,要是有谁做得不对。我身为长兄,会好好管教的。你且宽心。”
一番话说得韩止颇为尴尬,讷讷道:“澈表哥说的是。”
程二公子虽说得委婉,意思却再显然不过,韩止既然说程瑶与程微是亲姐妹。那有什么事自然是亲兄长来教训,轮不到他一个表哥插手。
韩止出身国公府,自幼就封了世子。岂是不懂眉眼高低之人,眼下有程三老爷和程澈在。确实轮不到他先发话。刚刚不过是关心则乱,情不自禁替心上人打抱不平罢了,眼下被人当面点出来,岂会不尴尬?
偏偏程澈语气温和,波澜不惊,他除了称是,竟是无话可说。
“二哥。”程微冲程澈一笑,一颗冷冰冰的心才有了一丝温度。
程澈拍拍她的肩:“有话就慢慢说,若是累了,便歇着。”
说到后面一句话,程二公子语气淡淡,仿佛刚刚发生的事,不值一提。
程瑶暗恨,悄悄攥紧了拳头。
程微看着程瑶,冷笑:“二姐事情做了,却说承担不起,岂不是可笑!”
“三妹,你为何要口口声声说我出手害人?”程瑶望向程三老爷,“三叔,您知道的,我一直在看书。”
程三老爷有些为难。
他哪里说得清楚程瑶是否一直在看书,他有那么多病人要管呢。不过要说这个侄女害了那妇人,他亦是不大相信的。
先不说有没有理由,那妇人的夫君一直在屋子里守着,瑶儿就算得了机会进去,哪能短短时间令那妇人下身出血不止而不被人察觉?
可以他多日来对微儿的了解,同样不相信微儿会无缘无故打人。
程三老爷轻咳一声:“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程微笑了笑,盯着程瑶一字一顿问:“二姐,你既然无害人之心,为何进那个房间?”
听程微说得笃定,程瑶神情微变,几乎没有多想就断然否定:“我没有去过!”
见众人都望过来,她语气坚定,全然是不卑不亢的模样:“三妹究竟是什么时候看见我进那房间的?一个保胎的妇人,尚有她夫君陪着,我进去做什么?三妹说话总要讲些证据!”
程微眼神微闪:“这么说,二姐真的没进去过?”
“没有!”
“很好。”程微强忍着疲惫,对程三老爷道,“三叔,麻烦您请那妇人的夫君过来。”
“好。”
不多时,年轻男子匆匆走进来,见到程微眼睛一亮,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神医,多亏了你,我还以为孩子保不住了……”
五大三粗的汉子,说到最后,已是语带哽咽。
“你莫跪着,我有话问你。”
男子相当听话,立刻站了起来:“小神医,您问,您问。”
程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眼间尽是倦怠:“你可还记得,我临出门前,交代你什么?”
“记得,记得。您说,那屋子除了您,任何女子都不能进去,不然被冲撞了就糟糕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大惊。
程瑶猛然看向程微,恨得咬牙。
简直是屁话,什么冲撞了就会糟糕了,她趁机溜进去时那妇人正睡着,不是屁事没有,若不是她以银针刺入那妇人腰腹几处穴道,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程微绝对是在信口雌黄!
程微似是感应到程瑶的想法,忽然看过来,冲她微微一笑。
程瑶虽还镇定,心中却莫名生了不妙的预感。
“那你可听我的话,一直守着你媳妇了?”
男子连连点头:“守着呢,我怎么敢不听小神医的话!”
“半步没有离开?”程微盯着他。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中途去了一趟茅厕。”
他唯恐程微不高兴,立刻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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