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职。
莫老师甚是严格,全不像黎夫人这般仁慈。封凌自打上了这课,肠子都悔青了好几根。马步一扎就是两个时辰,她几曾受过这个苦,头一次就晕倒了。醒来后还被老师教训了许久,说什么:“这般娇滴滴的模样,便不该来学剑术,浪费老师时间。”封凌当着众人面被他说得眼泪汪汪,哭又不敢哭,只怕他还有更难听的话。想来这莫老师是把他平生的不如意都发泄在了学生身上,刻薄得不像话。
苏懿听说了这事,心疼地直劝她:“别学了,还是回来上我的书画课,把你那七扭八歪的字给练好了是正经。”封凌想着去了一回就打退堂鼓岂不叫人笑话,还是硬着头皮坚持吧。谁知回回挨训,没办法,只怪她底子差。人家都是打小习武的,哪有人如她这般十五岁才开始学的。赖在苏懿怀里哭过几回后,她终于死了心,不再去上剑术课。
重新开始上书画课后,苏懿见了她,笑得分外灿烂。课后无人时还取笑她:“瞧你这么执着于剑术,我还以为你打算做女侠,真怕你以后会远走高飞。还好,还好,现在看来是飞不走了。”
封凌生了小小的气:“好什么好?我本来是想学好剑术,以后就不用麻烦你护着我了。”“你就这么不愿意麻烦我?哼!”这家伙一脸傲娇:“从前我不知道自己学好武功是为了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上天特地安排我来保护你。所以不要怕麻烦我,这是我的天职嘛。”
这么肉麻的话,若是叫旁人听见了一定笑掉大牙。可进了有情人耳朵里,却是分外熨帖舒服。封凌往他怀里又靠近了几分,心里乐滋滋的。将来的事不可预测,眼前能快乐时且快乐吧!
十一月的一天,骑射课上,封凌照例骑着马儿认真练习。一会儿控马跨越障碍,一会儿弯腰俯身闯过横杆。今天的练习很顺利,一次失误都没出现,她练得特别开心。
可惜天公不作美,一个多时辰后,天空飘起了濛濛细雨。她下了马,准备把马牵回马厩。路过几个正在练习射箭的师姐身边,一眼瞧见姚璧也在其中,她赶紧低头加快了步伐。这时一位毒舌的师姐恰好转头看见了她,便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哟,姚璧,你看看别人都来学骑射了,你怎么不去学歌舞呢?什么都会才能跟别人争男人啊!”
这位师姐平常就与姚璧不睦,今日终于逮着机会大肆打击她,岂会放过。姚璧被她说得脸色铁青,鼻子里直出粗气:“争?有什么好争的。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有那闲空瞎操心,先管好你自己吧。”说完又恶狠狠地望向封凌,冷笑道:“一时得意不过是假象,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封凌无辜躺枪,又不敢和她吵,唯有装聋作哑,走为上策。身后那些叽叽喳喳的非议,她都不予理会,心里却难过得很。明年此时或许苏懿就已和姚璧成了亲,就算他说不爱她,可到底她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自己算什么呢?是不是太傻,自尊都放下,为了他值不值得?
十二月隆冬时节,白雪又一次普降大地。这天午后,黎夫人带着所有弟子去伏离山。三十多匹马在雪地上奔跑着,扬起漫天碎雪,场面异常壮观。大家水平参差不齐,渐渐拉开了距离,跑得快的早已不见人影,跑得慢的奋起直追。封凌属于跑得慢的,资芸陪了她一会,被其他学生叫走,只剩她独自慢悠悠地策马小跑。
雪被马蹄压得嘎吱嘎吱响,路旁的树木光秃秃的,结满冰凌。极目远眺,山上山下,银装素裹,一览无余。这副壮丽的山河图画,令她心胸开阔,乐而忘忧。长久困扰她的那个烦恼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管他娶了谁,大不了这辈子不嫁人。她仰头望天,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身下的小灰马颠了颠屁股,一声长啸,突然发狂般向前奔去。封凌没提防,险些摔下马去。她立刻向前一跃抱住了马脖子,任凭马儿怎么跳就是不松手。
马在雪地上越跑越远,渐渐变成个小黑点。一匹赤红马从雪堆后转了出来,一个穿红斗篷的姑娘骑在马上,遥望着那灰马驮着封凌慌不择路,直冲上山,嘴角泛起了舒心的笑容。她将手中剩余的钢针收回皮囊中,策马掉头向着相反的路径疾驰而去。
封凌的头发被树枝挂得乱七八糟,衣裳也刮烂了,脸上和身上有许多血淋淋的伤痕。马儿一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心里越来越慌,手上的力道也逐渐松懈。当马儿再次高高跃起,跳过一块大岩石时,她终于抓不住马脖子,被甩了下来。一道穿着鹅黄披风的娇小身影骨碌碌滚下了山坡,撞上了一棵大树,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在雪地上分外刺目。
她晕乎乎地不知在雪地上躺了多久,仿佛听见有人不停地呼唤:“封凌!封凌!”她想应一句,却无力出声。很快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抱起了她,眼前的人似乎很熟悉,满脸焦急和伤心。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想说:“我没事,别难过。”可是话没出口,人却彻底陷入昏迷。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房床上时,已是翌日中午。床前围了几个人,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是封铮的脸。一年多未见,他那英俊的脸上长满胡渣,多了几分沧桑,更富有男子气概。封凌又惊又喜,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颤声问道:“哥哥,难道是做梦么?”说着眼角流下两行热泪。
封铮怜惜地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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