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满是灰尘的时钟拿下來,然后颤颤巍巍地贴上耳朵。然而,依旧什么声音也沒有,静默的,像根本不在走。
巨大的恐慌以前所未有的势头涌上心头,我反而十分平静,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像一副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尸体。
手机震动。來电人是我爸。
我呆呆地按下接通键,如预料中的一样只感觉到一片空无的寂静。我努力控制住发抖的手,将嘴巴对到话筒那边,说:“爸,快來救我。”
李赫天同志一直是个急脾气,所以沒让我等太久就出现了,他看着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的我,皱了皱眉,说了些什么,我沒太看出來,但从他的表情上可以读出,他似乎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耍他。
他真搞笑,我怎么敢耍他啊,到这时候还要冤枉我,我也很委屈的好吧。
我轻轻地拉住他的手,眼泪刷地就下來了,“爸,怎么办?我好像听不见了。”
出租车一路疾驰直奔医院,直到医生一脸阴沉地看着检验结果之前,我爸都有点将信将疑的意思。然后,我看见医生拿着单子和他说了什么,他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惨白的,然后身子一栽险些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医生到底说了什么话,但一定是很严重的。那一瞬间,我好后悔当时沒有听医生的话乖乖來医院检查,至少那时候症状还沒有现在这么严重。肖尘说过,李嘉木实际胆小如鼠。我现在才觉得他说的真是真理,看着我那双狂抖不止的手爪子,我竟然连流眼泪都不敢流了。
很快,我被安排进了一间病房。护士來來往往,和我爸说了许多话,后來又给我挂盐水。我沒敢问我爸病情到底怎么样,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好死不死地梦见了肖尘,嗯,还是个默剧。
沒有比这更恶心的梦了,就连幻象都不给姐姐我弄点声儿,什么玩意儿!
从梦中惊醒,我微微动动眼皮,意外的竟听见了轻轻的哭声。渐渐清晰的画面中,杨三姐不住地掉眼泪,但奇怪的是,潮湿的感觉却是从另一边传來的。我疲累地转了转眼球,竟见我爸攥着我的手,默默地流眼泪。
好一个顶天立地的老男人,竟然哭这么惨,就不怕丢人吗?我强忍泪意,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爸,你哭起來好丑啊,嘿嘿,被我发现了吧。”
我爸和三姐同时扭过头來看我,对我一阵嘘寒问暖,问了一堆后又自言自语说嘉木听不见应该用写的,两个人慌慌张张地拿出本子,我咳嗽一声,道:“你们现在说什么我可是都听得见哦。”
二人就差喜极而泣了,可喜完又发起愁,三姐看了我爸一眼,“赫天,嘉木迟早得知道的,还是告诉她吧。”
老男人眼圈又是一红,犹豫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我冲三姐笑笑,“我爸比我胆子还小呢,我是不是该抓住机会好好嘲笑他一下?”
三姐的表情也不是很好,我不再开玩笑,以我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静语气问她:“和我说实话吧,我以后是不是听不见了?”
她沒想到我居然是这个状态,眼里平添一丝欣慰,“嘉木,你确实长大了。”她摸了摸我的头,温柔一笑:“这么坚强的孩子老天不会亏待的,你放心,医生说了,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恢复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咱们得乐观点,别像你爸似的,就会自己吓唬自己。”
是吗?还能恢复吗?
不管她的话里有几分是真,我都觉得心里一下子轻了不少。其实我哪有她说的那么坚强,我怕得很懦弱得很,只是我的心里压了太多事了,能够用來害怕的部分少之又少。
“别告诉我哥好吗?”真是佩服我自己,这时候还能想起这魂淡來,而且眼泪就跟条件反射似地,顺着眼尾就淌了下去。“他走了,我不希望他再回來。”
接下來的时间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加速着,而我就活脱脱化身木偶沒有选择地接受医生所带给我的所有信息。我爸给我办休学的那天,我躲在厕所里偷偷抹眼泪。那句话怎么说來着,某些个东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竟然那么喜欢上学,这也太诡异了吧!
我得病的事只告诉了几个亲近的朋友,敬辰、敬惜还有小胖总是來看我。我的耳朵一会好一会不好,可就算是好的时候,医生也不让我听太多声音,我只能利用那么一点点时间向敬辰询问肖尘的事。
他成功地和我哥握手言和,并以好兄弟的身份保持着联络。他说,肖尘和父母一起住在酒店,出国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也许很快就要走了。
这回,我特有风范地沒流眼泪沒红眼眶,就是心疼,说不出來的那种疼。敬辰总是问我后不后悔,每次我都坚定地摇头,并一再提醒他要对肖尘保密,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命运又何必让你们互相喜欢?”
命运?哪种命运?
是四岁的肖尘遗失南城,是四岁的嘉木捡到肖尘,还是李赫天将肖尘留在李家?
敬辰走后,我拿出肖尘的日记本一遍又一遍地想,如果当初他沒有來南城,如果当初他沒有被我遇到,如果他的父母沒过多久就被找到,那我们的这十三年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根本想象不出來,但我知道肯定不会有这么多平凡且动人的情节。
“我和嘉木居然不在一个学校了,上课的时候我常常想,要是当初考得烂一点就好了。”
“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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