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恐惧到慢慢适应慕绯在身后推着她,紫藤秋千真正荡起来的时候,东方若情慢慢体会到其中的快乐,纵使飞的不高,她也感觉自己轻松得犹如飞翔...
那是她们第一次的相遇,第一次知道彼此的姓名。慕绯常常隔几个月偷偷来找她一次,却没有因为几个月的分别而显得生疏,每次见面时仍是没有一点距离,恍如昨日刚刚分别似的。东方若情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皇上与容贵妃的长女,金贵娇宠,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
她每次来时都会给东方若情带不少东西,从吃得到玩的,公主的童年总是很奢靡,她会把自己的无数条小珍珠链子全都拆开,捧着大把珍珠送给东方若情,如果小若情不喜欢,她就会把它们全都丢在地上。她们一起坐在紫藤秋千上数着夏夜的星星,她的口头禅永远都是“我们今天玩什么?”。即使若情不愿理她,她也会自言自语、絮絮叨叨,那些天真无邪的欢笑声,便是寂寞童年里最好的点缀。
她们的交往不过是一年几次的见面,直到九岁那年秋,慕绯在容贵妃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嘴,贵妃娘娘像是气疯了一样,勒令沈慕绯跪在她的外公容奎的灵前思过,跪了整整一个晚上...令东方若情意想不到的是,在那次严重的思过后不久,慕绯竟然还会来找她。她若无其事地坐在东方若情身旁,摆弄着一盒子的南海珍珠,笑眯眯地让东方若情挑去玩儿。
“你...”东方若情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听说你被贵妃娘娘罚跪了,是么?”
“是啊。”慕绯苦笑道:“跪我外公,跪的我差点能过去陪他老人家了...我娘一边哭一边说外公十年前是被端华皇后害死的,可我不是很信,我觉得皇后娘娘一直对我和弟弟很好啊。”
东方若情秀容苍白,颤声喃喃道:“那你...你以后还是别来了吧!”
慕绯抬眸瞥了她一眼,蹙起小眉头道:“我不找你玩找谁玩呀,我功课很忙的又不常来,打搅你了?”
“你,你不是还有太子弟弟吗...”“他啊!”提及弟弟,慕绯眼中含着无奈也含着一丝宠溺:“他喜欢和小太监玩爬树,摔下来三次都照爬不误,整个儿一泼猴转世,我怎么和他玩?”
东方若情眸光凄迷,偏过头去:“慕绯你还是走吧,我母后最近也常来,若是她看到...”
“到底怎么回事啊?!”东方若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慕绯厉声打断。十岁的小公主极为不解地看着她,脸色霜白,樱唇紧咬。东方若情无言以对地回望着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慕绯任性生气的样子,她知道她是委屈的、困惑的,但以她俩的年龄她俩的身份,谁能知道她们的娘亲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深仇大恨,连女儿间都应该势不两立...
“东方若情,我好心来看你,你却字字句句赶我走。好...这些你拿着,”她一把将一盒子的南海珍珠塞在了东方若情手里,涨红了脸拂袖而去:“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真的再也没来了,因为那一年冬就是端华皇后宫变篡位,九重宫阙、皇城京都、甚至天地茫茫整个世界,都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沈慕绯死了,而东方若情从不可告人的私生女,一跃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公主殿下。
礼祭的钟声将东方若情从思绪里拉了回来,她听到号鼓仪乐,甚至听到了百官跪呼万岁,恭送女皇东方端华正式起行。
“公主殿下。”赵凛沉声道,似乎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可以去送一送东方端华。而华服高贵的长公主只是抚摸着紫藤秋千,在盛夏骄阳下忽然浑身僵冷。母后终于还是走了,甚至又比原计划提前了两个月。也许是出于敏锐的直觉,又或者是母女间的心灵感应,东方若情心里明了不过,女皇南巡,凶多吉少...
而她却什么都阻止不了,一如当年无法阻止沈慕绯转身而去,无法阻止母后嗜权如命,无法阻止她用累累白骨堆积成了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而如今,那个高傲凛世的女子也要离去了,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东方若情一个人而已。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她只能闭上双眼,任泪水簌簌而下。
☆、第二十九章 失约 ...
慕绯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梦境里。
清醒时能够感觉到人影在自己的身周晃动,耳旁会有哭泣声和喃喃的呼唤。慕绯努力睁开双眼,却是什么都看不清看不透,眼前永远都是一片苍茫的白色,或是永久的黑暗...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了。不仅如此,慕绯像个木偶似地可以任人摆布,右腿的伤痛已经无法感知,四肢僵冷无法动弹,冷得像是浸润于冰雪;喉咙却犹如火烧,体内毒火游走。慕绯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任由那股无名烈焰一直灼烧一直蔓延,再度模糊了她的所有感官,天昏地暗。
“唉,绯儿,绯儿...”她听出那是玄璎师姐温柔的啜泣声,紧接着是冰毛巾覆上了她的额头。慕绯的心稍稍宁静了些,她知道师兄师姐都在陪着她,虽然她根本就不知身在何处,但知师兄师姐都安好,就已足够了。
朦朦胧胧的,她忽然听到了门外的激烈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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