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温饱问题的解决,那憔悴落寞的秀颜终于有了血色,j-i,ng神也渐渐好转。慕绯跟着胭红学会了做饭做菜,学会了打扫洗衣,自己照顾自己。当初在铸剑工坊磨练的苦,习武练剑的苦她都熬过来了。而这次的一番磨砺让她发现原来自己最差的竟是自理能力。让她想起师父曾有多宠她,纵使从那高高在上的鸾凤公主跌成平民百姓,师父也不曾让她尝过一丝生存的艰辛,山庄虽不及宫中,但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待遇...
日子看似都往好的方向进展,无论慕绯听或不听,胭红每次来都会转达一些南雪衣的近况。传言最近江湖上有些动荡不安,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不知详细,只见庄主南少卿常常眉头紧锁,脸色y-in沉。南雪衣越来越忙,好像是在铸一把“非常重要的剑”...胭红说少庄主忙归忙,但也没有忘记慕绯的事。她有时会突然糊涂了,推开慕绯的房门走进去,然后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她会一言不发地又关上门离开,神色复杂得让谁也猜不透她的喜怒忧伤。
“绯儿,少庄主心里还不是不忍,时时刻刻都牵挂你你知道吗!你就低下头给师父道个歉,彼此都有个台阶下这事儿不就过去了么...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师徒俩怎么会怄气怄成这样!”
胭红反反复复地劝,甚至已经把书写忏悔信的纸笔都放在了慕绯面前。十四岁的少女颤抖着握住笔,弯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淡淡的影,些许濡s-hi的泪痕宛如水色泼墨的晶莹。她费着力气写下了“师父”两个字,就再也下不了笔...
“绯儿你...”胭红恼了,不知这孩子心里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她一把抢了笔拽过纸,临摹着慕绯的笔迹,歪歪扭扭地补上“徒儿错了”四个字。然后丢下一个怒其不争的眼神,拂袖而去了。
慕绯表面上倔到无可撼动,知道胭红会把那封真假参半的忏悔信送出去,心里还是默默地等着胭红能给她带回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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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日复一日地等,日出东升,月落西沉。师父不曾来看过她一次,连胭红也不知怎么了再也没来过。她常常倚着小院的拱门张望,庄里一片风平浪静却又像是暗藏波澜...除了换班的守卫以外她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像是被丢弃被遗忘,像是与这个世界再无关联。
只见二月末将近开春,却仍是愁云惨雾,冻雨绵绵。连守卫的家丁们都心事重重,让慕绯不知外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禁足已满两个月,慕绯急了,师父若是再无表示,到下个月她岂不是就要卷铺盖走人了么?!
她想到了老夫人,这四年在庄里师父和老夫人是最疼她最护着她的人,如今惹毛了师父,如果能请动老夫人出面,说不定就能把她从废园里“救”出来。于是慕绯彻夜不眠,赶出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只等着有人来探望时替她转交给老夫人过目...
七天后,荒废如坟的废园终于来了人。
十八岁的龙阳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慕绯眼前,这四年来他亦是变化非凡,背负一把“忘忧剑”,星眸如画,长身玉立,双眉斜飞入鬓,翩翩俊朗如真正的少侠。他虽然沉稳了些,但一笑起来依然隐隐可见少时的邪魅不羁。
他这次全然没了笑,那一脸的沉重冷肃俨然就是不祥之兆,所告知的真相的确如五雷轰顶:
“绯儿,老夫人病危了...她半个月前突然昏迷不醒,旧病复发且急转直下。庄里上上下下都焦头烂额,师父和二师父简直是...所以这段时间二师父是不可能顾得上你了,你要好好待着,就算三个月满二师父没来接你也给我好好待下去!二师父不可能有把你逐出师门的想法,明白了吗!”
慕绯浑身一颤,手心捏着的“求援信”亦是命兆般地飘落在地。仿佛手里的救命稻草一下子被烈火吞噬斩断...脑海里浮现出老夫人慈爱的笑,老夫人的叮咛侃侃而谈;师父曾经的拥抱亲吻,师父临走时冰冷刻骨的眼神...
瞬间头痛欲裂,想象着废园外发生的一切,慕绯再抬头时泪水便滚落下来,哽咽得几乎不能言语:“那...那师父她...还好吗?”
“很糟!”龙阳喝了一口茶,深锁的眉宇流露出无尽的疲倦与忧伤。微睨了一眼泪光迷离的少女,长长叹息道:“我知道你在怨什么,那姓沈的小子已经回渝州老家了,往后在书院肯定再没有哪家公子敢喜欢你了。师父的做法虽霸道了些,可你要理解她的心哪!就像...就像做娘亲的看着自家女儿出嫁,哪个不是又伤又痛,你舍得下她,她可舍不下你!”
龙阳摸了摸鼻梁,也不知这么比喻是不是欠妥,又继续道:“你看现在这个时期,你要是能陪在二师父身边,给她安慰替她分忧该有多好!”
慕绯无法克制地把脸埋在了掌心里,哭得酥肩战栗,声声痛苦凄然。她无尽无望地等待、思过、忏悔,她不知自己能如何表达这种心情,对那沈公子的一瞬心动不过是过眼云烟,如今连他的模样都已模糊不清。却每日都会念想着师父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烟熏火燎的工坊里汗水淋淋,辛苦铸剑?是不是还会去琴坊一个人抚琴直到深夜?如今她不在了,师父是不是还会去碧云山,一个人练剑?
分明想在心里,却不能迈出废园去看她一眼。分明身处同地,却像是咫尺天涯般的遥远...
“好了好了,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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