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踏上了报恩之路,每天像奴隶一样听候陆予骞差遣。
今日她起的早,步伐悠悠的溜达到陆予骞帐外,掀开帐帘进去。
入眼处是一张硕大的书案,上面有沙盘和羊皮地图,书案再往后是一架硕大的山水画沉香木屏风,初来那晚她就是被人从屏风后面揪出来的。
陆予骞的床榻也在屏风后面,此刻帐内未见他的身影,看来他还在睡。她又转身走了出去,她要洗手做羹汤,为他准备早饭。
刚走出陆予骞营帐不远,迎面碰到了一向无所事事,闲得头上长草的郑王殿下。这位爷便是当日把她认作男人,给他扇阴火的那位。
自从踏上报恩之路开始,言语和郑王殿下也渐渐熟悉起来。虽然很多时候郑王殿下行事不着调,却也还算是一个没有王爷架子,友好和善的人。
他说今日是六月初一,大齐人有一个节俗叫“过半年”,他热情邀言语去附近的古州城里转转。
言语一听今日才六月初一,脑子里忽地闪过,那晚陆予骞问她多少岁。当时她说七月里已过二十岁生日,想到这里,她顿时一阵心惊。
当时说年龄的时候,她压根没往两个时空有时间差这方面考虑过。
她生活的那个时空,现在是阳历十月二号,正是国庆长假时段。她的生日是阴历七月初五,所以她说已过生日。
她来到这边后只觉得热,却不知道具体日期,那晚说的话也是无意识地顺口一说。
心惊归心惊,她回想当时陆予骞反应,他应该也没多想,否则他肯定会开口问她的。
所幸虽然是个失误,却也不是一个能够引人可疑的错误,他大概会当她说的是去年七月里过的二十岁生日吧!
且说眼前。郑王殿下想去城中凑热闹,言语作为一个小作者,跟着去见识一下完全没见过的节日风俗,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机。
开阔眼界有利于收集写作素材,她蠢蠢欲动。可是陆予骞那边怎么办?
如果他醒来看不到她,岂不是又要奚落打击她了?可是王爷们位高权重,哪位她也得罪不起。言语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郑王殿下位高权重,他说让言语跟他进城,言语就得进城,不得有任何理由推三阻四。
来到这里这段日子,磕磕绊绊经历过的一些事,使得言语清楚知道,面对王爷们的权威,她除了遵命,还是遵命。
言语不会骑马,郑王殿下便令他的两名随从挟辀驾车,他们两人则随意地盘膝坐于车厢内。
郑王殿下嘴里乐淘淘地说着,“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
他们的马车从陆予骞大帐前不远处行过,恰巧碰到他掀开帐帘出来。两人目光猝然相碰,言语顿感大事不妙,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
陆予骞微蹙眉头,远远地喊了言语一声,并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结果言语还未行动,仗义的郑王殿下一马当先拦在了她面前。
对于他的举动,言语了然于胸,她笑着对郑王说:“王爷,不用担心,我已学会如何同他和平相处。”
得到郑王殿下允许,言语一路小跑到陆予骞身边。她无视他的黑脸,笑意吟吟地问:“王爷,有何吩咐?”
他似乎有点不高兴,没好气地问她,“为什么今日没来?我的伤还未痊愈,你想食言而肥?”
她曾说过要伺候他至伤势痊愈为止,她绝对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她忙不迭地摇头,“我早起去过,当时您还未醒。我寻思着帮您去准备早饭,结果碰到了郑王……”
陆予骞眼底高深莫测,他下巴一扬,努了努不远处一派悠闲散漫的郑王。问道:“你陪他进城做什么?”
言语顺势回头看了郑王一眼,小声说:“郑王说今日‘过半年’他要去古州城里转转。”
为了讨好救命恩人,临了她又加了一句,“王爷,您去么?”
陆予骞没想到言语能主动邀请他。去么?
今日没重要军务,出去逛逛,顺便查看一下现如今城中的情况,倒也不错。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暂且在这里等我一下。”话毕,他转身进了营帐。
片刻后,帐帘被人从里侧掀开,言语无意间转头瞥见眼前的人,瞬间直了眼。
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只是没想到脱了甲胄换上便装的他,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入眼处的翩翩佳公子,亮泽的头发用一枚色泽莹润的玉冠束着,身着象牙白绸缎直身,交领处袖口处绣着雅致的竹叶暗纹,腰系玉带,长身玉立。
看到言语直愣愣地看着他,他眉目温和,勾起唇角冲着她微微一笑。
简直了!哪里来的这么一位丰神朗朗若霁月清风,眉目俊雅如山水墨画的如玉公子。他朝言语这么微微一笑,她觉得她可能要得花痴病了。
她弯起眉眼,毫不含糊地夸赞道:“王爷,您这么穿衣裳真好看,清风朗月般萧萧飒飒,走出去绝对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
被夸赞之人似乎并不领情,他大掌一挥“啪”的一声,拍上言语光洁的额头。
言语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听到他语气清冷地说:“少说废话,我是为了方便出行。”
难得有兴致拍回马屁,结果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言语表情讪讪,低低地“哦”了一声。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地夸他,陆予骞心里觉得好笑之余也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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