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在幽水岭里的日子。回忆回忆那条清澈的小溪,回忆回忆怎麽生火怎麽杀鸟烤鸟,转移一下注意力。忽然胸口微微一痛,接著,低沈的男声响起。
“还未好麽?”
一时半会,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手指来回触摸,引出钝钝的不适,然後她想起来,那个位置有一道伤口,靠近心脏,是她好几天前受下的伤。
不是正常人,痊愈就不是正常人的速度。结痂的时候痒到不行,她等不及它自然脱落,索性全揭了掉,以至於伤处颜色与周围皮肤很有区别,显然皮肉还没完全长好。
她转眼看了看胸口,愣愣的开口:“快好了。已经不疼了。”
他未抬头,双眼定在她的伤口,仿佛专注:“若是留疤,便不算好。”
她仍是愣愣:“留疤就留疤。我不在乎。”
她不在乎伤疤是否丑陋,不在乎身上附著道伤疤是否难看,就算伤著的是脸,就算毁了容,她也不会在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孩子。可她从没有梳妆打扮的心思,同时她深有体会,美与丑是外表皮相,有的面恶却心善,在美丽容貌的遮掩下,多的是疯狂,狠毒,算计。
一道疤,提醒著曾自杀的事实,提醒著求死不成,提醒著遭受的桩桩件件,提醒著如何的绝望,如何的心灰意冷,如何的走投无路,如何在痛苦中辗转……
对了,她手腕还有一条疤的。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一道道,一条条,数得尽,数不清……多添一,少了一,又怎麽样呢?她不在乎,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应得诚实,她的诚实引来他的目光停驻。
他居高临下,他离得很近,他的头发搭在她光裸的皮肤上,温温凉凉。
他面无表情,他若有所思,暗红色的眼睛很深很黯,两抹浓稠鲜血似被什麽融了凝结,此时此刻与他对视,她竟没觉得冷。
……为什麽呢?……
她疑惑了,她真的不懂。
他看著她,不带一贯的讥嘲,不带一贯的不屑,没有彻骨的凉薄,更没有凌厉与残暴。
他的眼神如平静水面,即便有细微波纹但不是因著怒,悠悠晃动著复杂。
那些是什麽?
好像同情?……好像怜悯?……
太过诧异,诧异到无法掩饰,诧异到来不及收敛,想必已在脸上展露无遗。
他应该发现了这份诧异,所以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表情掺上了冷硬,所有回复如初。他一低头,她的胸口一下剧烈疼痛,是他对准她的伤处狠咬了一口。
“啊!”
她惨呼出声,缩著颤抖。
“记著这疼,记牢了莫忘。”他低低淡淡的说。
记住疼,别忘了教训。这话他早就说过了。方才一段仿佛只是幻觉,她在犯什麽傻?疑惑什麽?惊讶什麽?同情怜悯?他用什麽来同情?用什麽来怜悯?他有心麽?他哪会有心!
他埋在她胸前,时而轻轻重重的咬著伤处,时而含住rǔ_jiān挑动吸吮,给她难言的折磨,令她紧绷,僵硬,发抖,好不容易松一口气,重新紧绷,僵硬,发抖。
她的手臂抬了起来,无意识的揪著他的头发,推不敢推,打不敢打,她知道他喜欢看她示弱,听她求饶,他压在身上,她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掉,於是她便呜咽著求他:“别咬了……嗯啊……疼的,好疼的……”
“不是已经好了?不是已经不疼了麽?”他暂停下,怪里怪气的问。
“没有,我说错了……”她皱著眉,不稳的抽著气,“你一直咬咬出了血,一直出血,一直好不了了……”
“你这是在怨我?”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没有!是我自己弄的……不怨你……怨我自己……”生怕他借题发挥,换著花样整她,她喏喏的像个委屈嗒嗒的小媳妇儿。
等他打量够了,观察够了,瞥够了瞄够了,他再度低头。当他的舌头滚过伤处,她心头一紧。所幸,他没用牙齿招呼,舌头打了个转卷住涨立的rǔ_jiān,大力的弹弄,来回的舔舐。
痛意逐渐消散,麻痒转而升上来。她的呼吸急促了,点点快感滋生,她强忍呻吟忍得辛苦。
她能感觉到他在脱她下半身的衣物,她还能感觉到,一只手摸上大腿,意图把它拉开。
猛的睁大了眼,脱口而出一句“等等”。听了她的“等等”,埋著的黑色头颅复抬,因著这动作,抓著黑发的小手滑下落到对方脸侧,看上去,她像在捧著他的脸。
“不用了,它会好的,很快就长好了真的不用……”
“我够的,我……我不需要了,你不必……”
“它会长好的,等它自己长好吧,我会听话的,我都记住了,我……我不太舒服……不要了……求求你不要……好不好?”
她的语无伦次绵软无力,说的是精气不缺,说的是无法承受欢好,相信他定能听懂。
她不知道为什麽要吐出这字字句句,一场无用功罢了。也许是尝试,也许是赌是搏,好与坏,也许会有机会也许会有运气……也许是为了求证,是否幻觉,她存著一丝侥幸,尚不完全死心。
眼眶酸涩,视线模糊,她没想到,眼泪来得颇容易。
她含著泪,可怜脆弱的看他,她的双手贴著他的脸,他的温度映染手心,她殷切的,楚楚的看他。
并非都是假的,并非都是装的,她的胆怯她的退缩发自真心,她的哀求皆是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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