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肥,你别打量兔子不会说话就冤枉它。”
李心欢闹了个大脸红,等温庭容走后,她揽镜自照,懊恼地问梅渚:“我真比小白还胖?”
梅渚一笑,替李心欢解开头发上的彩绳,道:“爷逗您玩呢,还当真了?”
李心欢当即做了个决定:“一定是头发的问题,以后我要梳别的发髻,要好看的,像……母亲那样!”
梅渚松着李心欢的头发,薄嗔道:“胡说!夫人那是妇人髻,您还是梳三小姐那样的吧!”
说起梳髻,梅渚就手痒了,若不是李心欢一直嫌麻烦,只在见客的或是重要场合肯梳髻,她能一天梳一个样式出来,几个月都不重复。
李心欢盘点着自己的发簪,笑道:“也好,堂姐的牡丹髻也美。”
待一步堂灯都熄了之后,温庭容还在书房里不肯睡去,他想离开李家,又十分舍不得……纠结与挣扎时时刻刻都折磨着他。
夜深了,碧梧进来催了一道,温庭容合上书,让丫鬟打水进来,简单洗了洗,便回了东梢间内室里。
夜深人静,温庭容躺在温暖的被子里深思缥缈,李心欢开始长大了,吴畏也要回来了……这丫头怎么长大的这么快。
冬天夜短,温庭容睡的也不沉,很早便醒了,早起时候却摸到下面湿湿腻腻的一片,皱了皱眉却怎么也记不起昨夜里做了什么梦,又梦见了谁。
……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吴美卿叫人到各房各院送了年画、红包、红纸等杂碎的物什,李心欢指挥着丫鬟贴了年画,又按等级赏赐了她们。
李心欢房里放了三个丫鬟回去过除夕,留了两个大丫鬟和平心。因念着梅渚和峰雪两个是没家人的,她又悄悄多赏了些银两给她们。
平心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李家当差,都不出去过除夕,她自然也就留在院里当值,李心欢也体谅她辛苦,给了梅花银裸子两枚,带一对银丁香。
平心腼腆话少,道了谢磕了头便出去了。
李心欢房里一下子走了三个人,这会子便静了不少,梅渚和峰雪两个拿了笸箩和其他东西来,陪着主子坐在榻上,主仆三人开始闲聊起来。
喝过两杯茶水,李心欢看着黑漆漆的夜,便道:“把平心也叫来吧,咱们四个一处说说话。”
梅渚去叫了平心,峰雪把红纸和剪子拿出来,送到李心欢面前。
四个姑娘开始剪起了窗花,李心欢道:“明天祖母肯定要留我剪窗花,先剪几个练练手。”
平心开始不大说话,待她们几个剪了几个“五福丰登”、“马上封侯”的花样出来,她才急着张口说:“这里剪的不好,下剪子的时候要扭一扭,就圆滑了。”
李心欢把剪子递过去,让平心剪。她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这丫头,鹅蛋脸,细眉小眼,长的不算出挑,看着还算顺眼。
平心手很巧,三两下果然剪出青鸾献寿的窗花,逼真又好看,寓意也妙。
李心欢高兴地接过去,道:“明日我就剪这个!你快教教我。”
平心很耐心地教李心欢。
李心欢才发现,她院里还有这么个妙人,说话利索有条理,不温不火,做事细致细心。她忽然想起李心巧说大丫鬟将来要配人的事,平心倒是当用。不过这丫鬟是家生子,不晓得离不离得了老子娘,万一自己将来远嫁,平心肯不肯跟去?
想到这儿,李心欢脸上羞红,呸呸呸,才十一岁而已,离说亲都还有两年。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心思,她便一边学着剪花,一边问平心:“你爹娘都在院里,你真的不同他们一道吃酒去?”
梅渚和峰雪两个是无家可归,签的也是死契,年年都在李家过,平日里也不出去。
平心一脸娴静道:“弟弟还小,他们一处过。”
在座的都明白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女儿不值钱,生了儿子之后就更不值当了。
李心欢本想揭过这个话题,平心自己却道:“奴婢来小姐这里当差很开心。”
凭良心说,李心欢并没有特别厚待她,只是对房里的丫鬟不打不骂,凡事先讲道理,又有梅渚和峰雪两个知书达理有资历的压着,院里才平平静静,即便如此,也少不了想出头的人,比如新来的玉柳。平心却不这样,不说话都没人注意到她,却有着很难得的知足的心态。
李心欢对平心又高看了一眼,让梅渚拿了一盒护手的玫瑰膏给她。
……
年三十白天,李心质回来了,加上是除夕,李家上下都很热闹喜庆。
李心质先去的千帆堂给老夫人和老太爷请安,李心欢清早听说了之后也梳妆打扮好了,准备往千帆堂去。
今日除夕,李心欢穿着银红缂丝中袄,袖口两指宽的白色狐狸毛滚边,里面一条银白素缎面葫芦双喜纹妆花综裙,梳着高高的牡丹髻,插着白玉簪子配金凤出云点金滚玉步摇,耳朵上一对东珠,这身打扮衬得冰肌玉骨的小丫头有了几分娇媚之色。
梅渚忍不住看迷了眼,端着李心欢仔细看了好几遍,笑着调侃道:“果真是人要衣装,咱们姑娘看着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往镜子里瞧了一眼,李心欢忍不住害羞,一双水润的眼睛甚是灵动,脸上也不比去岁那般圆润,像抽了条儿,不再有孩子气了。
满意地笑笑,李心欢道:“正院怕是闹得很,人也多,就梅渚跟着我去,你们两个留在院里守屋子吧。”
峰雪和平心倒是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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