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小束还在里面跪着啊?”
“嗯。”
“唉,她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行啊。”
江屿回道:“等下我让她去吃饭。”
“嗯,多少要让她吃一点。”陈勇说着摇头叹息,“谁能知道老束会出这样的意外,只不过是送个学生回家还碰上滑坡这种事。”
江屿抿直了嘴唇,对于束业的死他也一样震惊。
“只是可怜了小束。”陈勇长长叹了口气,“你多安慰安慰她。”
“嗯。”
“我去厨房把粥热着,一会儿你让小束吃点,她这样可不行。”
“好。”
江屿在门外站了会儿,灵堂里一点声响也没有,束荫跪在里面就连啜泣也没有,他估摸了下时间,转身去了厨房,把陈勇温着的粥端了出来。
江屿单手拿粥,蹲在束荫的身边,看向她,轻轻地喊了声:“束荫。”
束荫缓缓地扭头看他,她的目光像是一潭死水般平静无波的没有一丝活力,江屿看着这样的她,用更加柔和的语气说:“你吃点东西。”
束荫慢慢地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投向了束业的遗照。
“你先喝点粥暖暖身体。”江屿拢了下她的头发,“别让你爸爸担心,嗯?”
江屿的这句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掷进了湖水中,束荫眨眨眼,目光里有了点点涟漪,江屿把粥递到她的面前,束荫低头看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接过。
束荫机械性的喝着粥,喝着喝着眼泪就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她开始哽咽,喉间发出呜咽声像是受伤的小兽,拿着碗的手也开始颤动起来。
江屿从她手中拿走碗放在一旁,然后抬手帮她揩了揩泪,束荫哭得难以自已,压抑了一下午的情绪在瞬间崩溃了,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江屿手一伸就把她揽进了怀里,他轻轻地拍着束荫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束荫的脑袋埋在江屿的胸口,双手抓着他的外套领口,哭得肝肠寸断。
寂静的山林里只有伤心人的哭声,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夜晚,束荫一个人跪在灵堂里守灵,江屿就站在门外的栏杆处陪着她,两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她守着父亲,他守着她。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江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束荫不在灵堂,江屿在外面找了一圈,最后在池塘前看到了她。
束荫站在池塘前自言自语,像是在与谁对话,江屿站在原地并没有打算上前打扰她。
“爸爸,你不钓鱼了吗?你不是说明年等我来找你,你要带我去看荷花的吗?”束荫望着平静的池塘失神的喃喃自语着,“你是个老师,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爸爸,我还想吃你做的菜。”
“爸爸,你不要小束了吗?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了?”
“爸爸,你不是说我跳芭蕾最好看了么,你还想看吗?我跳给你看好吗?”
束荫说完这一句话,展开双臂做了个标准的芭蕾舞起势动作,之后踮起脚尖开始起舞,没有音乐她就按照自己的感觉跳着,做第一个旋转的时候,她的脚踝使不上劲,猛地一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江屿看到后心里一颤,刚想走过去扶她时却看到她抿着嘴自己站了起来,接着刚才未完的舞蹈,江屿觉得她整个人绷着一股劲儿,就是这股劲儿让他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站在了原地。
许久没跳过芭蕾了,束荫却一点也不生疏,芭蕾已经隽刻在了她的生命里,成为她的骨血,她再熟悉不过了,她纵情的起舞,没有音乐却是无声胜有声,寂寂的天地间仿佛只有她翩舞的身影,那么孤独而又决绝,就像是用尽生命只为了这一舞。
起跳,展臂,旋转……尽管束荫中间摔了许多次,右脚踝也在隐隐作痛抗议着,她还是坚持跳完了整个舞蹈。
江屿站在一旁沉默着看完了全程,他从来没有亲眼看过她跳芭蕾,却从她的舞姿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她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时,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松弛了下来,就像是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仿佛是生命逝去被抽去灵魂般,让他心下一凛,就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她是个顶尖的芭蕾舞者,他能确定。
束荫在最后一个动作定了许久,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里没有了刚才起舞时的饱满的情感,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的绝望。
“爸爸,我跳的好吗?”束荫喃喃开口,最后还轻笑了声,“这个舞蹈叫做《黑天鹅之死》,我以前总跳不好它,我觉得今天是我跳得最好的一次了。”
束荫站直了身体,望着池塘,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些残败的荷叶还留在水面上,水面映着暗沉沉的天空,就像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路口。
束荫觉得它在召唤着她,她跛着脚,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江屿看着她的背影,她缓缓地往池塘走,像是要走入更深处,他察觉她的意图后,心下一沉,狠皱了下眉头,提脚就向她跑了过去。
“束荫!”江屿从背后攥住她的手臂,把她拉着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想干嘛?”
束荫表情木讷地看着他,挣了挣手:“我要去找我爸爸。”
江屿拽着她不放手,沉下声音:“束荫,前面是池塘。”
束荫像是魔怔了般,只顾着用力去掰江屿箍住她手臂的手:“我要去找我爸爸……我要去找我爸爸……”
江屿双手搭在束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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