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自地喝着酒,好像他与这个酒吧,与背后的妮妮,与周边的一切都毫无瓜葛了。他与生俱来的忧伤,与生俱来的带着一丝酒意坐在这里又渐渐更醉。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不急,怀揣心事。
妮妮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但是单单这个萧索背影也够妮妮生气的了“你教会了我爱,却不爱我了吗?”
明明这一疑问来得比之前虚弱,在这热闹的酒吧销声匿迹。面前的人却顿了顿,瞬间被拉进了一个猛烈的拥抱里。
“我怎么会不爱你。”
第38章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散在屋子里,窗户开着不大的一条缝,一下一下的掀着纱幔,送进来清新的空气。
接连几日的酗酒,不规律饮食,韩进的身体状态终于在跟妮妮回家后的第二天中午急转直下,迎来了大爆发。
高烧不退,在床上躺了两天,说什么也不去打针,就是要跟妮妮赖在家里。妮妮只好请了两天假在家陪他,看他除了脸色有些许难看,比以往挑食外,并无大碍。也就由得他去了,只是按时吃药量体温,照顾得更加细致些。
不知道是妮妮照顾的好,还是药效强劲,韩进的体温倒是稳定地降了下来,只是吃什么都提不起胃口,妮妮只好变着花样、哄着骗着硬是给塞下去些吃的。
在床上躺着两日,本来挺无聊的一件事。竟是给韩进躺得心意满满。
本来那天在酒吧被妮妮逮着,想着酒店凑合一晚,结果他硬要回家住,前脚送走宋尧,后脚就拉着妮妮上了出租,抱着妮妮腻歪了一晚上,心里怎么想的都借着酒劲儿说了出来。现在想来也不嫌掉份,倒有点小得意。
其实这次的问题都是两个人沟通不够造成的。两人的生活情况大不相同,韩进平日里接触的要么是生意伙伴,要么是酒肉兄弟,很少有纯粹意义上的朋友。即便比妮妮年长,但韩进的成长环境也跟妮妮千差万别。而妮妮呢,生活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交往来交往去,顶多遇着些小心机,成不了大恶。不同的生活环境下两人终究是猜不透对方想法的。而相爱,又让两人同时陷入自卑。
对于妮妮而言,韩进阅历丰富,不足三十岁就已经小有成就,前途一片光明。而自己呢,一个来自小县城的女孩,念一所普通的大学,成绩平平,相貌平平,身材平平,虽然数不出来什么缺点,也实在数不出来什么优点。像自己这样的女孩,毕业了要么回到自己的家乡,找份稳定的工作,亲戚朋友介绍相亲,合适就结婚,无波无澜的就是一辈子;要么留在这样的大城市,一辈子就为了一套小房子打拼,无依无靠,挣扎又不死。韩进身边肯定有不少比自己条件好的女孩子,无论是相貌还是出生。
对于韩进而言,妮妮太过年轻。物质条件可以创造,而时间,是回不去的。人只有到了一定的年龄才会明白时间的重要性。这不是一年两年,随着年龄的增加就可以忽略的差距。而是将近十年的年龄差,越是长大,差距越是明显。自己参加朋友小孩生日宴的时候,妮妮的同学才陆续开始结婚,自己开始掉牙的时候,妮妮还能自如的啃骨头,自己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妮妮还跳得动广场舞。甚至再往后,妮妮可能要独自一人在这世上度过许多个年头。
妮妮那么年轻,将近二十岁。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还在跟校园里的男孩子交往。她们交往的男孩子,跟她一样懵懂羞涩,对未来有许多的期许,也跟她一样——年轻。
韩进原来并不觉得这份差距有多么严重,只要两个人相爱,他们还要一起度过许多许多个十年,不能因为这十年的差距再浪费更多的时光。但是这一次,当另一个同样年轻的男生追求妮妮时,当自己知道这个男生曾经,或者是现在也在妮妮心里占有一定位置时,自己甚至连面对妮妮选择的勇气都没有就落荒而逃了。这次以后,韩进才明白,面对妮妮,心里竟是那么自卑。
韩进愿意给妮妮一个未来,也有能力给妮妮一个未来。可是妮妮呢,即便不跟自己,她也能有一个未来,也许是一个更完美更长久的未来。三餐四季,温馨又满足。而自己,终究有一日会成为她的负担。
即便不那么遥远,只看现在。妮妮本可以玩似的谈几段恋爱,不用急于稳定下来。可是自己不会放任她那样的,虽然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但是妮妮必须是抱着认真的态度跟自己相处,可以的话,自己本来打算等妮妮大学毕业就结婚,我也非常清楚,妮妮就是我想要的女孩。但是,妮妮她年轻,正是折腾的年纪。自己这样把她绑在身边,是不是太过自私了。我爱她,如果她留在我身边感到委屈,我不希望那样。我希望她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样子。只要她开心、快乐,有没有跟我在一起还是次要的。
但是妮妮说,我很感激你比我大出的这十岁,如果我与你一般大,现在恐怕已为人母;如果你与我一般大,现在还埋没在一群打工仔里起早贪黑的奋斗着,又怎会与我相遇。正因为你比我打出的这十岁,一切都刚刚好。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探出一张小脸,脸上挂着给老奶奶撑伞时天真无邪的微笑,还多了些许温柔,娇嗔道“起来吃早饭啦,大懒虫。”
对上那双温柔的眼,韩进脸上也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就让时光慢慢的走,总会遇到对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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