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走过去,俯身睨人:“下次再随便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宿忆张张嘴,很想问他要怎么不客气法。
但没问出口。
程洲撩下话就走了。剩她一个坐了片刻,察觉无趣,跟着进屋了。
程洲正坐椅子上,撸着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肌肉扎结,线条流畅,手臂内侧的肤色跟蜜一样。
桌子摆着一瓶红花油,他正把手掌里的油往手腕上盖,搓热舒展。
宿忆身影堵在门廊,遮着外头日光,屋子里瞬间盖下一片阴影。
程洲没抬头,继续搓着手腕。
黄花油的气味蔓延在房间里,鼻端有一阵凉透的感觉。
程洲没理人,宿忆却自来熟,往对面靠背椅上坐下,盯着人。
程洲手掌边搓手腕,边倒一点油。
宿忆出声:“喂。”
程洲抬头瞥一眼。
宿忆指指他发红的手腕,“要帮忙吗?”
程洲说:“不用。”
“不考虑下啊?”
“不用。”
他拒绝得干脆,一点情面不留;宿忆讨了没趣,却不气不馁:“你上次还帮我呢,我帮你擦?”
程洲终于抬眸看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就擦药。”宿忆眨眨眼。
程洲咬了下牙,把油瓶子往她面前桌角一放:“擦吧,擦完咱们就两清。”
宿忆顿了片刻,也没答应什么,她拉了椅子靠近,膝盖离程洲只有一拳距离。然后拿起瓶子倒了点油,在手上搓热,抓着程洲的手覆上去。
一方冰凉,一方温热。
宿忆手指又细又白,跟抽长的葱白似的,握着他的手腕来回磋磨揉捏。
她低着身子,很是专注,似乎不觉得擦个药有什么不对的。
但两只手肉贴肉的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打着转儿研磨,本身就是极度□□的一件事。
宿忆拇指在他腕骨上面流连,挫着那块硬邦邦的骨头,顺着往下,摸到虎口,指侧有薄茧。
男人手指修长与否与下面息息相关,程洲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宿忆心不在焉,脸颊飞上一片薄红。
手指从颇有力度的搓弄变成软绵绵的揉捏,手指所到之处,仿佛带了魔力。
“唰”一声,手抽回。
宿忆抬头,手指还保持着抓着手的姿势,“你干什么?”
“别擦了。”程洲说,拿过桌上瓶子要拧上盖子。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宿忆眯了眼:“你不好意思啊?”
程洲觑她一眼,神色平淡:“我担心你再摸下去出不了门。”
宿忆:“……”
她假装淡定:“你什么意思?”
“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宿忆:“……”
程洲拿了瓶子去放,放下袖子,手腕搓红了一片,红花油的味道到处都是。
宿忆低着头,坐着不动。
程洲掀帘子要出去,对方还跟木头一样,“真不出门了?”
宿忆抬头,咬牙切齿:“你诽谤我。”
程洲淡淡笑:“你敢说刚才什么都没想?”
是想了。
宿忆平静起身,从他身旁过去,目不斜视,狡辩道:“没有。”
“哦?”
宿忆不答,掀开门帘走了。
人影看不见了,程洲才徐徐出了口气,抬手蹭了下鼻子,拍了拍裤子。
如果宿忆再有底气一点,绝对能发现——这个人表面风轻云淡,其实最先受不了的是他。
程洲缓了一会儿出去,宿忆正蹲在台阶上逗狗,瞧见他出来,若无其事地把视线投向远处。
门口有引擎声传来,停了辆车,下来一人。
于嵘提着两袋子野菜站在门口,对面院子出来一个女人,接过一袋转身进去。
宿忆正打量,那男人喊了一声:“程洲!”
程洲已经从她眼前出去了。
于嵘把手上袋子递过去,“山上摘了点野菜,拿回去让秀婶煮热汤喝。”
程洲顺手接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在大坤店过了一夜。”于嵘说,透过程洲肩膀看见身后院子堵着许多东西,宿忆正跟阿黄坐一起,遥遥看他。
“我听大坤说有明星过来这边拍戏啊?”
“嗯。”
“那啊?”于嵘示意他往后看。
宿忆面无表情低头撸狗。
程洲“嗯”了声。
于嵘笑:“难怪长得跟我们这儿姑娘不一样,水嫩水嫩的。”
程洲心想,也就除了模样能唬人了。
雪城剧组拍腻了山脚下边的景,说想到鹿坪山取景,让程洲带路上去看看。
鹿坪山属葛岭支脉,广袤无边,山巅终年积雪,一到冬天,大雪封山。茂密的银杉红松等树盘踞在东北角的大谷林场,呈半月牙状环绕着。山脚镜湖和挨挤的半山腰雪松林是最吸引游客的地方,除了少数经验丰富的旅行者,鲜少有人真正爬上去。
程洲提出只到半山腰就好,山顶海拔高,一帮人上去少说也有几个高反的,更别说现在快要入春,冬眠的飞禽走兽开始活动,没遇上自然最好,落单的人如果碰上少说也是个麻烦。
严开同意。
一伙儿天刚擦亮就往鹿坪山进发。
宿忆穿着冲锋衣戴着口罩从房间里出来,撞上程洲拉着背包也出门。
从昨天那暧昧氛围之后两人没说过话,这会儿突然碰见,俱是没人先主动开口。
宿忆藏在口罩下面的嘴唇刚动了下,华晴从另一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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